一早,柳葉舒睜眼沒多久,聽見有人敲門,湊近門,聽到門外是柳父問起了沒。
一般早飯都是柳母來叫,看來今日是有事。
柳葉舒開門後,見除了柳父還站着王老漢,手提一筐泥土,泥土上插着一把鏟、一把木抹子。
王老漢咧嘴一笑:“丫頭,聽你爹說你家屋頂漏風,我過來幫忙糊一糊。”
進了院子,他利索地卷起袖子,柳父拿着鋤頭和泥,把稻草與泥巴混合在一起,便是糊屋頂的材料。
想來是柳父不放心這漏風的屋頂,請教王老漢怎麼修,沒成想王老漢是個熱心的,直接跟着一起過來了。
“那我去借個梯子。”柳葉舒說着就要往屋外走。
王老漢擺了擺手:“借什麼梯子,你大爺我這身子骨還硬朗得很,爬個屋頂不算什麼。”說完,一躍而上穩穩地抓住屋檐,雙手一撐,腳尖在牆壁上一蹬,整個人便敏捷地翻上了屋頂。
柳葉舒看得目瞪口呆:“王大爺,您身體真好!”
王老漢得意地笑:“别看我年紀大了,身子骨還比不少年輕人結實。”
柳父在下面幫忙遞工具,王老漢則手腳麻利地将糊好的泥巴一塊塊地抹上去。
“糊早晨的太陽不烈,泥巴幹得均勻,不容易開裂。屋頂可不是簡單的活兒,這泥巴要抹得均勻,還得壓實,免得雨水滲進去。”
柳父在下面聽得認真,看活差不多幹完了,給柳葉舒使了個眼色,她便擡腿去隔壁拿早飯。兩張烙玉米餅子,一碗豆粥,王老漢吃得過瘾。
王老漢走後,柳葉翎已起床了,看面色已經恢複得不錯,正準備去給水囊灌水。昨夜便和柳父說好,今日一起下田。柳母不去,在家裡做刺繡活兒,中午燒了飯等柳葉舒取。
一路上,柳葉舒時不時地側頭看向柳葉翎。柳弟雖然背着包裹跟在身後,但眉頭微微緊蹙,步伐稍顯僵硬,眼神中隐隐透出一絲緊張。
柳葉舒心裡暗自歎了口氣,弟弟年紀尚小,顯然無名屍體造成的陰影還在,她刻意放緩步速,陪在他身旁。
路過趙春芳家的地,柳葉舒注意到孫軍士也在,此時正站在地頭,雙手叉腰,指揮地裡的王大柱幹活。
孫軍士瞥見柳葉舒一家經過,臉上浮現出一絲戲谑的笑容,帶着幾分調侃的語氣吓唬柳弟:“喲,小兄弟,你們家的那塊地可不一般啊。莊稼地邪得很,不怕鬧鬼嗎?”
聽了這話,柳弟的身體抖了一下。
柳葉舒一笑,反問道:“那戰場上的鬼,可不比這莊稼地裡多得多?”
孫軍士臉上促狹的笑意頓時一僵,事關戰場,他不敢胡說。原本隻是想逗弄一下,卻沒想到被柳葉舒反将一軍。
柳葉舒又對柳弟道:“心安理得,鬼神自遠。這世上的鬼神,怕是隻怕人不敬業。隻要用心耕作,再邪的地也能變成好田。”
一旁的趙春芳一開始想假裝沒看到他們的經過,她身上的傷才剛剛痊愈,看見柳家就想起李管事當衆罰的那一頓鞭子,現下聽了這話,翻了個白眼。這柳家丫頭是個厲害的,上次倒是沒注意。
柳父笑眯眯地看着女兒,神情很是滿意,對柳葉翎道:“今後多聽你姐的話。”
柳弟點頭,上前牽住姐姐的手,心中不再害怕。
孫軍士目送柳家一行人的背影漸漸遠去,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轉頭對趙春芳說道:“你等着瞧好戲吧。他們再怎麼努力,方法不對也白費勁兒。這些地可都是新開墾的,不肥,别說按律法後年要歸還雙倍的種子,就是連一倍的種子,他們怕是也難種出來。”
趙春芳聽了又高興了,罕見地給了王大柱一整天的好臉色。
到了地裡,柳葉舒環顧四周,背靠祁連山的這塊地位置獨特,土壤肥沃,但距離水源稍遠。
“爹,這塊地我們得好好規劃一下,充分利用這裡的地理優勢。”柳葉舒沉穩地說道。
柳父點頭示意她繼續。柳葉舒用手指向地塊的不同方向,開始分配三種作物的種植區域。
“首先,靠近山腳的這片地,土壤相對濕潤,日照時間适中,我們在這裡種小麥。小麥雖然耐旱,但這片稍濕潤的地能讓它紮根更穩,生長得更好。”
柳父看了一眼山腳那片地,點了點頭:“不錯,小麥在那兒正合适。”
就在柳葉舒準備繼續時,系統的聲音忽然在她腦海中響起:【小麥确實适合種在濕潤的土壤,但注意土壤的排水性,避免積水。】
柳葉舒微微一愣,随即心中暗自修正,又道:“爹,咱們還得注意一下排水,避免積水傷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