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魚的滋味 貓跟你都想了解。
初戀的香味 就這樣被我們尋回”
車窗外,一輛車緩緩駛入阮遇清的視野。那車停下來後,駕駛人偏頭看向她的方向。
出乎意料地,在那個原本平凡無奇的瞬間,祁星珩的目光與她不期而遇。
阮遇清猛地一怔,身體仿佛被電流擊中,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偏偏祁星珩也沒有躲開眼神。阮遇清也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雙眼,那雙曾滿懷真摯的,如清泉般澄澈的雙眼。
此時卻像隔了一層薄霧,讓她看不清、觸不及。
好像有些情感,在慢慢離她而去……
不久後,綠燈亮起,祁星珩将目光從她眼裡抽離,旋即發動汽車。
不知為何,她前方的車輛遲遲不發,而祁星珩前方的車輛早早已發,一路暢通無阻。
她隻能在原地,默默注視着他的離去。漸漸地,後面的車輛擋住她的視野,她徹底看不見他了。
“雨下整夜 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葉 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
兩句歌詞在狹小的車裡被唱起。它們的出現實在太不适宜,又或者說,是太适宜了。
阮遇清鼻頭一酸,眼眶也随之微微泛紅。她狠狠掐着大腿,才将眼眶險些湧出的淚水硬生生憋回。
她仍倔強地注視着祁星珩離去的方向,似在翻閱着,屬于他們的厚厚回憶。
以後,也會變成厚厚的懷念嗎……
“學姐,以後我倆一起去嘉景吃飯怎麼樣?那裡的菜很好吃。”于亦禮的話打斷了阮遇清的思緒。
她愣了會神,指甲摳着手心,“嘉景?”
“對,怎麼了嗎?”于亦禮歪着頭問道。
原因無他,隻是……她上次是同祁星珩去的嘉景。
阮遇清盯着于亦禮,晃了會神,她輕輕顫動睫毛,喉嚨像是被堵住般。
好像,物是人非了。
身旁的人從祁星珩變成了于亦禮。她好像現在才理解,祁星珩那天問她是不是站在于亦禮那邊的話。
她說不清此刻的心情,明明知道祁星珩不在意她,而如今和祁星珩的關系從理性上看是毫無問題的,但……為什麼她心裡卻感到難過呢?
一旁的于亦禮瞧着快縮成一團的阮遇清,不由得生出一番心疼。
其實,他也看到了車窗外的祁星珩。
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有時候,人真的好奇怪。分明是他與遇清學姐認識得更早,現在學姐卻喜歡上了一個與她認識僅兩個月的男人……
但,沒關系。他願意再等,再等……
-
兩人在公交車站下車。
“學姐,剛好附近有家餐館,一起吃個晚飯再回去吧。”于亦禮關上車門,邀請道。
阮遇清聞言後,愣了幾秒,又尴尬笑笑,“亦禮,這次真不行。我爸爸媽媽剛發消息說等會過來我小區樓下,我們仨一起吃晚飯。”
于亦禮聽是阮遇清是要和她父母吃飯,心裡并不難受,反而還催促着她,“那不打擾學姐啦,學姐快回去吧,别讓叔叔阿姨等久了。”
“好。”阮遇清點點頭,又念及拒絕過于亦禮太多次,她有些愧疚,安慰笑道:“下次師姐再請你吃飯。”
于亦禮瞪大了眼,眼神充滿了驚喜,咧着嘴角愉悅笑道:“好呀。”
“那我就先走了。”
“學姐再見。”于亦禮朝她揮手,笑意隻增不減。他望着她的背影,腦海中回憶起與阮遇清的過往……
他出生在父母強勢的家庭,他小時候便知道,和他們對着幹沒有好果子吃。
而在弟弟出生後,父母對他的關注不可避免地變少。但小于亦禮發現,隻要哭鬧便能奪回父母的注意,長大後,向父母示弱也能獲得偏愛。
因此他經常為讨人喜歡而示弱,借此收到了很多紅利。但同時,他也一直被扣上“狐狸精”、“綠茶”等帽子。
他剛來實驗室那會,也下意識地複制了以前的示弱行為,受到了其他人,尤其是師姐們的照顧。
但在某個在實驗室熬着的深夜,有位作為組長的師兄在實驗室當着全部人的面,說他是狐狸精和綠茶,就愛勾搭女生之類的話。
他早已習慣這類人的存在,也懶得理他,隻是面無表情地盯着他。
那時,是遇清學姐主動站起,在所有人面前維護着他。他看見小小身闆的遇清學姐義無反顧地擋在他面前,铿锵有力地反駁那位師兄。
明明他與她最不熟,卻偏偏隻有她挺身而出。
他佩服她的勇敢和正義感,也悄悄地喜歡上了那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