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被戳穿,惱羞成怒:“小姑娘家家少打聽别人的事。”
“好吧。”她用下颌抵着書,安靜看他,“那我問問徐伯伯。”
“也不許告訴徐伯伯!”
“那我跟哥哥說——”
“都不許!”裴亦一把抽走她手裡的書,狠狠卷兩下威脅道,“要是敢說,這本書就不還你了。”
說着,他睨了她一眼,轉身去翻另一道牆,翻回了裴家。
這件事後來,過了兩三天,裴亦主動來沈清央班裡找她。
她這兩天安安靜靜,裴亦很難不懷疑小丫頭肚子裡憋着什麼壞水。
畢竟那天看着,她就不像個白心芝麻丸。
沈清央被叫到班級外,面對裴亦的詢問覺得莫名其妙:“你不是讓我保守秘密嗎?”
“所以?”
她伸手:“書還我。”
裴亦半信半疑:“你真的不會告狀。”
沈清央聳聳肩:“不信算了。”
“信信信——”
他當然信,這小姑娘看起來心眼子比他多八百個,還總是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
于是,裴亦買了一本新的英語詞典還沈清央,用以補償被他蹂躏的那本。
再後來,二人神奇地結了一點革命戰友情,同為家裡最小的孩子,同頭上有哥哥,莫名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
超跑一路張揚地在夜色中行駛,推背感推得沈清央昏昏欲睡,四十多分鐘後,車在西江路12号前停下。
沈清央被車鑰匙戳醒,打着哈欠下車,春夜涼風拂面,把她的瞌睡徹底趕走,她清醒過來,擡頭入目黑金做底的三字店名——夢京會。
裴亦喜歡這種看起來就很貴的餐廳。
不用花錢,沈清央樂得跟着吃好的,二人上了二樓臨窗的包間,餘光中粉壁黛瓦,餐廳環境格外漂亮。
“你點。”裴亦把菜單推過來。
沈清央也不跟他客氣。
等上餐的時間裡二人聊天,沈清央忽然想起來自己在雞鳴寺買的香包,從包裡拿了一個給裴亦。
“這什麼?”裴亦接過來,露出嫌棄的表情。
香包是小柿子形狀,外觀可可愛愛。
“寺廟買的香包,開過光的。”沈清央強調。
裴亦:“有什麼用,能保佑我的愛情嗎?”
“也許吧。”
“醜死了。”裴亦輕晃兩下,嘴上嫌棄,還是把它挂到了車鑰匙上。
服務員送上開胃的冰糕小點,沈清央用勺子挖了一小口,嘗到裡面添加了一些朗姆酒。
甜甜的,很香,酒精味不濃,她并不排斥。
于是索性繼續吃了下去。
菜一道道端上來,二人邊吃飯邊聊天,大多時候是裴亦在說,他話很多,講這幾個月他在國外的生活。
裴亦這次出國,一是美其名曰為他想開的酒吧找設計風格靈感,二是因為他喜歡多年的女孩在外面深造讀書。
沈清央也不揭穿他那點小心思。
吃到一半,裴亦去洗手間,回來跟她說:“我碰到行知哥了。”
沈清央正在吃魚,魚刺紮到牙龈,她皺着眉吐出來。
“小心點。”裴亦遞紙,“聽到行知哥這麼激動,你們不是早就不是那種關系了嗎?”
沈清央擦着嘴,面色漸漸變得溫淡。
她差點忘了,眼前人也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孟希知道,是因為同為女孩子,很多隐私的事想瞞也瞞不過,閨蜜的嗅覺一向敏銳。
而裴亦這個粗神經,被他發現,是徐行知故意的。
他不喜歡她在乎裴亦勝過在乎他。
那年夏天,裴亦來家裡找她一起去看樂隊現場,沈清央怕熱,在家裡隻穿一件吊帶睡裙,于是讓裴亦在樓下等一會兒,她去換件衣服。
換好衣服,遇上徐行知回來。
沈清央從窗戶裡看到他們在院子裡說話。
她換了一條方領的裙子,背上斜挎包下樓,樓梯上,與徐行知狹路相逢。
“和裴亦出門?”他問。
她點點頭。
徐行知卻不讓路,擋在她面前,倚着樓梯扶手,勾勾手讓她過來。
裴亦就在院子裡等着,怕他聽到動靜,沈清央依言擡腳,下了兩級樓梯。
徐行知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長發撥到肩後。
“哥——”沈清央微僵。
空調風涼,徐行知是從外面回來,身上很熱。
同樣帶着熱意的吻落到她耳後。
濡濕的,他把她扣在懷裡,吻由耳垂流連到唇。
“徐行知——”她急了,咬他的唇,壓低聲音。
徐行知撩起她的長發:“你要和裴亦出去,那我呢?”
沈清央懵住。
兩張紙質電影票被放入她掌心,他嗓音淡涼:“你要看的電影,我買好票了。”
沈清央這才想起來,她上周随口一提想看的電影首映在今天。
“哥……”
“沒關系,去吧,你們看。”
她察覺到他隐隐的情緒。
于是踮腳,主動在他唇邊印下一吻,妄圖用最簡單的方法哄好他。
誰知下一秒,在徐行知身後,她看到了目瞪口呆的裴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