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有點不太好意思地拿出來問江喬:“茶葉蛋你吃嗎?”
江喬笑着擺擺手:“我不吃雞蛋的。”
說完便離開了。
岑西咬着唇,看了眼周承訣,不太敢主動搭話,索性站起來往前探,将茶葉蛋遞到嚴序面前:“待會兒佳舒回來的時候,幫我給她好嗎?”
嚴序一瞧,忙替李佳舒拒絕:“不行,她坐車不能吃蛋,不然指定吐我一身。”
他正想說“不如給我吧”,然而還沒來得及,就見周承訣一邊打着電話,一邊分出神來将那袋茶葉蛋直接拿走了:“我吃。”
“給我留一個。”嚴序眉梢一挑,“你剛剛不是什麼都不吃?”
“我同桌給我的。”周承訣淡淡道,“三個正好,少一個都不夠。”
嚴序無語:“二點五組算什麼同桌?”
周承訣冷笑一聲:“你有本事向你同桌要啊。”
嚴序更無語了:“我同桌不他媽就是你嗎?”
周承訣挂了電話,笑得更欠揍了:“那不好意思了,你同桌什麼都沒有。”
大巴車搖搖晃晃駛向今塘島,這路說遠不遠說近也有幾個小時的車程,大家吃完東西打完遊戲,玩累了就開始昏昏欲睡。
後半程,車廂内明顯安靜了許多。
大抵是周末兩天忙瘋了,早上還早起幫忙,這一路上岑西睡得相當沉,一開始頭止不住往下砸,還砸醒過一回,後來似乎是找到了個非常舒适的角度,踏踏實實睡到下車前。
轉醒時,明顯感覺有人在她臉頰上掐了兩下,等睜眼時,周圍人已經陸續下車了。
岑西抱着書包和零食走下車,就見幾個女生圍在一塊小聲議論着。
她順着女孩們盯着的方向看去。
就見不遠處,周承訣随手将一盒蛋糕遞給對面那位個頭幾乎和他持平的少年。
那人模樣帶點兒痞氣,懶散的勁兒倒和周承訣如出一轍。
有女孩掏出手機比對了一下,說:“好像是之前今塘附中貼吧裡發的那個校草。”
“居然不是個照騙,明顯真人更帥啊。”
“聽說這半個島都是他家的。”
“島主啊。”
“所以又帥又有錢的大佬果然都是一塊玩的。”
那頭,周承訣把那提了一路的蛋糕遞出去之後,随口調侃一句:“連女朋友都不是,就這麼供着,挺費心啊,跟給人當爹似的。”
對面那人也是個不好惹的,瞥了眼他手裡另一盒蛋糕:“多買一盒什麼意思?”
“爺就想看看,到底什麼玩意值得這麼大老遠帶一趟。”
“你不吃甜吧。”少年痞痞地扯了下唇角,“彼此彼此。”
“……”周承訣,“趕緊滾吧。”
那邊老姚和各班主任已經開始維持秩序,要求大家整齊劃一排隊了,周承訣不緊不慢走回去時,葉娜娜正拿着喇叭叫他:“班長,快點過來幫忙發一下軍訓服。”
周承訣懶洋洋從隊伍末尾往前走,經過岑西身旁時,就聽葉娜娜說:“手上東西先讓同桌幫忙拿一下,空手上來。”
他難得很聽話地把蛋糕交了出去。
軍訓服發起來也挺快,男女兩邊站,周承訣一手拖一車衣服,左右各發兩套,很快便發到了岑西面前。
兩套女士作訓服交到她手上時,女孩明顯愣了一下,而後壓低聲音小心提醒他:“我隻買了一套。”
後者沒什麼表情道:“訂的時候不小心報錯數,多訂了一套,正好拿着換洗吧。”
周承訣說完,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後發。
全數發完後,老姚又拿着喇叭訓了十來分鐘,才終于舍得讓大家解散。
同學們三五成群開始往各自分配的宿舍樓走,岑西回頭找到漫不經心走在最後的周承訣,将蛋糕遞回給他。
結果後者順手替她拎起書包,也沒接那蛋糕,隻随口道:“帶宿舍去分了吧。”
到宿舍時,女孩們已經開始試軍訓服了。
這衣服總共就穿幾天,也沒按尺寸定,好多人穿起來都太大。
岑西忙拿出針線替大家改了改。
江喬一臉崇拜:“你真的好厲害,連針線活都會,我連衣服都不會洗,剛剛問了娜姐,說這邊沒有洗衣機,要自己洗。”
“這誰頂得住啊。”李佳舒當即掏出手機給嚴序打電話。
岑西想都沒想直接道:“沒事,我可以幫你們洗。”
“那哪行。”江喬想了想,又說,“那你得收費,不能白幹。”
岑西也沒想到,本來隻是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還大家分她零食的人情,結果江喬李佳舒倆人直接給她搞了個大生意。
這事不知怎麼還傳到了趙一渠那,最後替她在男生宿舍那邊都拉來幾單。
夜裡七點鐘,岑西提着兩桶作訓服獨自去了洗衣池。
才洗了沒一會兒,周承訣提溜着兩件衣服走到她跟前。
白熾燈的光線忽地被他擋去大半,岑西下意識擡頭:“你怎麼——”
她話還沒說完,正好看見他手上的衣服,忙說:“要我幫你洗嗎?”
“不收費。”她補充道。
“不必。”少年沒領情,“你業務量太大了,我這人挺挑的,怕你達不到我要求。”
“好吧。”岑西低下頭去,“那你自己來。”
“沒洗過,怎麼洗,你教教我?”
女孩聞言,點點頭,動作利落地給他示範了一遍。
于是周承訣一件又一件地嘗試了起來,自己的試完了,又盯上岑西桶裡的。
“是這樣?我再試兩件。”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見那兩桶衣服已經被他洗了三分之二,再試下去,怕是全都要被他洗完了。
她正想開口勸他别這麼卷,就聽見他突然問:“蛋糕味道怎麼樣?”
“啊?”話題轉得太快,岑西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承訣揚眉:“你沒吃?”
“噢,有吃,佳舒分了我一塊。”岑西誇獎道,“很好吃,很甜。”
“李……”周承訣頓了下,“我今塘有一哥們兒,他家裡突然住進來個異父異母的親妹妹,跟供祖宗似的供着,說是這牌子的蛋糕好吃,非要我從南嘉帶,我就順便多訂了一個給你,你們嘗嘗。”
“就下午那個男的。”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突然要向她解釋。
岑西“嗯”了聲,洗衣服的動作沒停,隻好奇問:“異父異母……要怎麼親?”
周承訣也在刷衣服,随口答她:“就,正常親吧,都異父異母了,有什麼不能親的。”
岑西:“……?”
她問的好像不是這個……
空氣安靜了一瞬,岑西莫名有些不自在,正好看到手中的軍訓服,想起他給自己多發了一套,忙說:“那個,回南嘉之後,我再把另一套軍訓服的錢給你吧,我現在沒帶錢。”
周承訣手上動作頓了一瞬,很快又回到那沒正形的調調:“班長訂錯數,要你一個語文課代表付什麼錢?幹嘛,想篡位啊?你這個思想覺悟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