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阿四又想笑又是着急,本來想找大公子,又想大公子受了傷還是别了,便說:“嬷嬷别急,我一會兒拿着糖果去問她,我也正在等送糖果的貨車到呢。”
嬷嬷放下心來,大抵這府院裡她是最擔責任的老嬷子了,守着一個最要命的命根子,整日提心吊膽,不過雖說如此也收獲不少歡樂,小姐雖然陰晴不定到底還是個心善好玩的人。
嬷嬷想大公子當初選定她來伺候小姐,總是有看中她的哪些方面的。
索性這麼多年來,她和小姐也算合得來。
阿四從貨車上取了糖果後,徑直來了西廂,他笑着敲門:“小姐,貨車到了,我取了點糖果來,能進來嗎?”
沒人應答。
阿四沉住氣又說了一遍。
這才聽到房裡頭的人恹恹地答了一聲:“進來吧。”
等阿四進去,繁蕪已從床上起來,端坐在榻,似在疊衣服。
阿四不敢多瞧,将糖果放在桌上。
“也給表哥表姐拿些去。”她随口提了一句,大抵因為哭過耗了一些氣力,此時語氣寡淡。
阿四都快給逗樂了,這女子語氣都能聽出心情不好,竟然還想着識大體的事……還真是主子的好妹妹呢!
阿四:“小姐沒什麼事阿四先走了……”
“我哥是在圍樓嗎?”許是因為擔心眼睛還是紅的,她也不敢擡頭,隻是疊衣服的手停了。
阿四答:“去送楓葉部公子去了,小姐找主子有事?”
“沒事,我就問問。”她說完又開始疊衣服,“你去忙你的吧。”
“欸。”阿四退下了。
楓葉部公子今日會走,她是沒有想到的,她還以為楓乘會多住幾天呢,總感覺她哥和楓乘有什麼“陰謀”,她說不明白。
可能是直覺吧。
顧流觞給的直覺。
關于顧流觞,繁蕪對她的感情很複雜,她說不清楚。
每一次噩夢都像是将真實發生的事在腦海裡回憶一遍。
這種感覺像是看了一遍“前世”。
可她是反感這樣的認知的,她又不認為顧流觞是她的前世。
但是夢境的反複出現,又迫使她被動去想顧流觞這個人是和她有淵源的……
最壞的答案便是,顧流觞是她的前世,而她今世是重生在繁蕪身上。
可是她從心底排斥這個答案,甚至因為這一點都想将顧流觞的記憶從腦海裡驅逐出去!
“那夢境也不一定是真的,至少那些大事至今都還沒有發生過。”
“真是可惡,我為什麼會夢到一個陌生人的一生,太過分了……”
她嘀咕着,紅着眼眶告訴自己夢都是反的,都是假的,不要再想那什麼噩夢了。
再不行可以去找竹阕乙,她哥一定有法子解夢……
也許是因為思慮過重,當日還沒入夜繁蕪發熱了,小臉紅通通的,眼睛火辣辣的疼,迷迷糊糊的喊着嬷嬷。
竹狄蓉帶着表哥表姐來看過一趟,覺得繁蕪燒的有點厲害,提議去請大夫。
嬷嬷:“阿四剛才說主子快回來了。”
府院極少請大夫,府中人大小病都是公子來診治除非公子沒有精專的特别棘手的頑症……
竹狄蓉點點頭,讓阿禮将買的瓜果放下後便離開了。
竹阕乙都快給氣笑了,他暈乎着趕回來便聽阿四說那女子發熱了。
呵,真有意思。
一天不差的,兄妹二人一齊病了。
竹阕乙剛進西廂,一個黑乎乎的胖東西從他面前一閃而過,他正發着高熱,在回來的路上又騎馬吹了冷風已經有點視物不清了,出于本能反應,差點踹那東西一腳。
那胖貓作死蹦跶,阿四的心髒都快給吓出來了,好在主子反應及時懸崖勒馬收住了腳,不然着一腳下去那胖東西可以直接升天了!
“阿蕪。”竹阕乙走到榻邊,喚了一聲。
嬷嬷盯着公子有些發愣,她怎麼覺得公子剛才走過來身體都在晃?像是站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