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咱們隻能算是一半的親人,但這麼長時間相處,好歹有點默契吧。
宗霁着急回家拿鏡頭,狗群也要讨個說法,雙方就這麼僵持住,誰也不讓誰,看在越峥嵘和妙妙眼中,就是活脫脫□□當街攔路現場。
“嘿!”越峥嵘大聲呵斥,朝這邊跑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拎着根棍子,妙妙一個跳躍撲進狗群中,張嘴就要咬。
“住嘴!”宗霁忘了褲腳還被軍師咬着,上前一步抓住越峥嵘手裡的樹枝,急急阻止妙妙下嘴,“妙妙别咬,我們認識!”聲音還在顫抖,手抖得也跟帕金斯似的,都這樣了也忘記阻止它們打架。
沒站穩,跌坐在地面,習慣性抓了一把,越峥嵘猛地松開樹枝,拽住已經滑落一角的運動褲,“松手!”
“啊?”宗霁呆呆擡頭,正好看見灰色的内.褲邊緣,扭頭看向别處,臉緊緊貼着刀疤的狗臉,嗷一嗓子蹦起來,跳到越峥嵘身上,死死扒着他,“有狗!”
一連串的動作,在場所有狗全部愣住,妙妙狗爪捂嘴,滿臉看八卦熱鬧的表情,其餘狗也處于懵逼狀态,什麼情況。
正在提褲子的越峥嵘十分崩潰,為什麼每次遇到,都是這麼尴尬。
維持着腰上纏着兩條腿的狀态,艱難地把褲繩系好,抱住宗霁的腰低頭問她:“什麼情況?”
“咳,那啥,昨晚沒回家,忘了給彪哥他們送飯,找我要說法來了。”
“彪哥,誰啊?”越峥嵘一頭霧水,順着宗霁的視線看向腳邊一群狗,想要找出哪個是彪哥,誰給他起的名字,聽着不像好狗。
宗霁指向大黃狗,“他是彪哥,旁邊的黑狗叫大佬、邊牧叫軍師、白狗是刀疤,疤姐、馬犬叫經哥。”
越峥嵘聽她一本正經介紹狗群,沒忍住嘴角抽搐,“你怎麼知道他們叫什麼?”你怕狗怕成這樣,究竟是怎麼和他們打成一片的。
宗霁歎息一聲,“說來話長,名字都是我起的。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每天的飯都是保護費,但凡我出現在小區,他們就能立馬找來,根本逃不了。”
“保護費?”多新鮮呐,狗向人收保護費,這不惡霸麼,“要不要我幫忙?”
“怎麼幫忙?”
“把他們趕走。”
“汪汪汪。”
“汪!”
越峥嵘話一出口,狗群躁動,呲牙裂嘴想給他來一口,妙妙立馬轉頭站在他身前,喝了一嗓子威脅狗群。
場面一觸即發,吓得宗霁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願意的,他們不會傷害我。”
越峥嵘和妙妙???
你被欺負成什麼樣了,怎麼還替他們說話呢,什麼毛病。
宗霁斜觑了滿臉不滿意的妙妙,不好意思地和越峥嵘解釋,“他們真的保護我了,有一次被人尾随,他們喝退對方,送我回家,周圍的流浪狗都知道我是被他們罩着,沒有狗敢欺負我。”
“這都行?”越峥嵘和妙妙瞪大雙眼,突然聽見宗霁小聲驚呼,“壞了,要遲到。”從越峥嵘懷裡掙紮要下去,對上一圈狗眼又縮回懷裡,趕緊掏出手機點了半天,轉頭對着喪彪說道。
“彪哥,我剛下單烤肉,你們稍微等會,我去樓上拿東西,很快就到了,你看行麼?”
喪彪和軍師湊在一起商量片刻,狗群讓開一條道,示意她離開。
越峥嵘和妙妙兩個執法者,親眼見證一場黑暗交易,卻拿始作俑狗毫無辦法。
宗霁走了兩步想起越峥嵘還在,回頭問他,“那個,你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不麻煩的話。”越峥嵘心底暗喜,說着疏離有禮的話,腳步沒有絲毫猶豫跟上去。
他走妙妙也走,然後就被狗群攔住了。
妙妙?
“他們不允許我家裡有别的狗。”宗霁也拿這群狗沒辦法。
曾經也有别的小流浪想和她回家,每當那個時候,還不等她害怕逃離,那些小流浪已經被他們攔住驅趕,主打一個我進不去,誰也别去。
越峥嵘憋着笑摸妙妙狗頭,“那就麻煩你在這等一會了。”
宗霁把車門打開,“你們可以上車休息。”反正有他們在不可能丢東西。
“你随便坐。”宗霁把冰箱敞開,示意他想喝什麼自己拿,跑上樓找鏡頭。
趁着宗霁在樓上的時候,越峥嵘狀似漫不經心在四周逛了一圈,在鞋櫃停下,打開看見一櫃子同樣型号的女鞋,嘴角揚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之後幾乎把目光所及之處都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性存在過的痕迹,心底暗暗松了半口氣,另外半口還梗着,車裡的煙究竟是誰的。
宗霁跑下來,就見越峥嵘已經站在門口,“等急了吧,我們走吧,正好我要去你們武警總隊,把你和妙妙捎回去,還是老規矩,你開車。”妙妙太喜歡逗人,實在吃不消。
“好。”越峥嵘滿臉寵溺,克制情緒不要外露,免得吓到她,轉身出門,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偷看鞋櫃。
宗霁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心口撲通撲通直跳,繃着小臉同手同腳跟在身後,沒發現越峥嵘什麼時候停下,鼻子撞在硬邦邦的背上,眼淚一下就出來了。
“你停下幹什麼?”
“我看看,紅了。”越峥嵘扶着人往電梯走,輕輕給她揉鼻子,一時之間暧.昧的氣氛在兩人身旁流轉,宗霁全程不敢擡眼,心底瘋狂呐喊嘶吼,糾結這人是什麼意思,好在外賣的電話适時打進來,讓她有了喘息的機會。
她松了一口氣的動作太明顯,越峥嵘想忽略都忽略不掉,手握成拳抵在嘴角,輕咳一聲,餘光觀察宗霁咬嘴唇掩飾尴尬,喉結滾動吞咽口水挪開眼,告誡自己來日方長。
“你好,把外賣放在車裡就好,對,車裡有一群狗,如果不麻煩的話,還請你幫忙把盒子打開,對,是給他們吃的。”都可以猜到外賣員多無語。
挂斷電話還有些尴尬,電梯門一打開,宗霁快速往車邊跑,和狗子們相比起來,好像越峥嵘更加可怕,狗砸們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妙妙也混了兩口。
隻要她不靠近宗霁,這群狗還是很好說話的,畢竟人家是吃公家飯的,和他們這群盲流不是一個階層,能不争執,就沒必要争執。
惹急了真打起來,勝負還真說不準,總不能群毆吧,未免太不講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