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這怎麼證明。
跳下來?
宗霁依舊是那副抱胸玩味的模樣,班長張大嘴看她,不動聲色擋在她身前,小聲詢道,“你瘋啦?萬一腳滑怎麼辦?責任算誰的?”還能聽出來咬牙切齒。
“腳滑算他運氣不好,我隻是說我不信,又沒撺掇他跳下來。”
宗霁現在很氣很氣,站在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大樓上有一隻巨大的壁虎在晚上攀爬,身上沒有任何安全措施,如果摔下去,那就是明天唢呐的命!
那個大長腿,那個看上去很好摸的屁.股,不是越峥嵘又是誰。
她說呢,全勝陪着靜靜去一邊吐,他轉眼消失不見,還以為不打招呼回家了,沒成想人家見義勇為加班去了。
季秀冰這個畜生,如果因為他溝壑難填而導緻越峥嵘有個什麼三長兩點,宗霁敢保證,後半輩子,和他不死不休。
不知道誰報了警,不遠處還能到消防和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随诏嬅和全勝走回來,一擡頭,兩人看到越峥嵘的聲音。
班長和宗霁站一起,随着他倆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就要尖叫,好在宗霁又一次捂住她的嘴。
“閉嘴!誰也别攔我,我得把狗日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省的他等會掙紮的時候把越峥嵘摔下去!”宗霁氣的咬牙切齒,這事兒沒完。
現在越峥嵘還在半路上挂着,就連全勝都說不出來讓她閉嘴的話,小聲囑咐一句,“我去旁邊給你買瓶水。”轉身就走。
警察和消防馬上就來了,他個武警總隊的大隊長不能在現場逗留,不然怎麼解釋不安撫跳樓人員,還眼睜睜看着宗霁挑釁。
宗霁對于全勝的行為感到好笑,低頭舔了下嘴唇,再擡起頭的時候,又是那副百無聊賴的死人臉,一臉揶揄看向樓頂天台。
“季秀冰,你還記不記得大二上半學期,我們一起出去班級聚會?”
季秀冰不明白宗霁為什麼突然說這個,但是被賭場的人逼到絕路,他已經沒辦法了,隻能死死扒着一點僅有的希望,祈禱宗霁受不了輿論的施壓,而和自己在一起。
至于被人用異樣的眼神注視?在斷手斷腳進監獄的威脅下,都不是那麼回事。
他揚起一抹好看的笑容,滿眼癡迷看向宗霁,“我記得,那是你休學前我們吃的最後一頓飯,原本我準備在那天和你表白,可惜你沒多久就休學了。”
春秋筆法的話一出口,頓時引得同學們嗤聲一片。
季秀冰是真的不要臉。
不說那次聚會不歡而散,宗霁早就悄悄離開。
也不說聚會之後第二個星期,他爸媽背着核桃和山貨看他,“正好”撞上他求愛不成被拒絕,上天跳樓,就這麼巧,他爸媽在人群立馬鎖定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宗霁,對她泣聲淚下表示會把她當作親閨女,求她看在他們家隻有這麼一個獨苗的份上,答應季秀冰的求愛,先把人勸下來再說。
那天的事情,大家是在宗霁辦理休學之後,突然某一天品出不對勁的,想道歉,也再也聯系不上宗霁。
不提同學們被小季秀冰當了槍使,宗霁卻早知道這是個什麼貨色。
“是嗎?可我聽得怎麼不是那麼回事呢?”
“讓我想想。”宗霁裝模作樣輕柔太陽穴,打了個響指,在季秀冰面色大變中,笑的一臉燦爛。
“爸,你放心吧,今天班級聚會,我已經和同學們說好了,多和她喝幾杯酒,我好表白。不花錢,我才不可能花錢表白,喝多了去酒店睡一覺不就好上了嘛。你和我媽放心,她家有錢,就她一個閨女,以後都是我的家産,等生了孩子,就把你和媽接過來。哼,她敢不同意?敢不同意我就收拾她,等什麼時候把财産都轉移完,再娶一個你和我媽喜歡的。”
宗霁一條腿伸出去打晃,活動了一下脖子,骨頭轉動嘎吱嘎吱響,百無聊賴把玩手指,一個字不差說出四年前季秀冰和他爸打電話時候說的話。
周圍寂靜一片,大家都被他的無恥震驚,一開始以為是愛而不得,現在才發現這就是殺豬盤沒得手之後的惱羞成怒,他太無恥了。
越峥嵘也終于爬了上去,猛地一撲,把神色慌張,腳下一劃,馬上要摔下去的季秀冰往後撲去。
随着越峥嵘安然無恙上去,宗霁狠狠松了一口氣,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浮上一層冷汗,推開身前要問話的警察,拔腿往樓上跑去。
警察同志……
你剛才那麼冷淡,為什麼現在這麼擔心。
随诏嬅翻了個白眼,伸手結果恰好這個點剛回來的全勝,小聲和他說:“周圍人誤會了怎麼辦?”
全勝看了一眼大家神色扭曲的臉,強忍着笑意,“等會她和越峥嵘一起下來,不就真相大白麼。”
“你說越峥嵘是不是有病,死就死呗,下班時間,管他什麼事兒,非要上去當英雄。”随诏嬅已經被今晚的事情吓得酒醒了,和全勝聊了好久,早就沒有生疏,什麼話都敢說。
周圍這麼多人,全勝作為公職人員不好說什麼,拍了拍随诏嬅的肩膀,小聲叮囑:“你先去車上坐一會,我和他們交涉。”
他有點懂越峥嵘的想法。
當時季秀冰站的位置,正好看到天台後門,幾乎他一出現,就會将事情推入更加難解的地步。
隻能徒手爬上去。
季秀冰不管怎麼死,都不能死在今天,不能死在宗霁面前,更不能和她扯上任何關系。
這個世道說來就是這麼無恥。
女人為了男人自殺,别人隻會說這個男人有魅力。
但如果一個男人為了女人去死,那麼這個女人就會永遠被人們記住,即使她從頭到尾都和死者沒有任何關系,人們也會把她和對方綁在一起。
貞節牌坊無處不在,就算陌生人,也得隔空給你帶上,這個根本不存在的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