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塔,這位是……?”
驟然看到有個男人過來,還這般熟絡地攬上了溫塔的腰肢,其實華喬嶼對于蕭厲的身份,已經有所判斷了。
但他深谙說話的藝術,就算是知道了,當然也不會放過和溫塔說話的機會。
溫塔默了下,目光總算是從蕭厲懷裡那束粉紅色的玫瑰花上掙脫開來。
她正想介紹蕭厲,卻被蕭厲給搶了先。
“我是溫塔的丈夫,你好,我叫蕭厲。”
他的語氣并不和善,帶着三分的嚣張,帶着三分的霸氣,還有四分隐隐約約的劍拔弩張和自信過頭。
溫塔知道,蕭厲大抵又是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在作怪了。
聽完蕭厲的回答,華喬嶼總算不能再裝作沒事人一樣,隻和溫塔說話。
他也和蕭厲也介紹了一番自己:“華喬嶼。”
兩個人簡單握了下手,而後華喬嶼很快又把目光轉回到溫塔的身上,道:“早聽說你結婚了,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溫塔。”
“呵呵……”
溫塔敷衍地笑了笑,從前倒是從未覺得面前的人有這麼虛僞過。
剛才她亮出無名指上的戒指的時候,他一點兒聲也不吭,當看不見,現在蕭厲到了,他倒是又知道了。
溫塔已經不想再問蕭厲,怎麼今天中午又到美術館裡來了。
既然蕭厲過來了,那她也清楚,他定然有辦法趕走華喬嶼,她便也懶得再和他打什麼交道。
她隻是不動聲色地又瞥了眼蕭厲懷裡抱的玫瑰花。
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在溫塔剛開始接觸到插花的時候,就被教育過,在條件足夠的情況下,同樣色彩的花朵不斷螺旋累加,是最不高明的花束表現手法之一。
上回蕭厲抱了那樣的一束紅玫瑰過來,她已經不計較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今天還敢抱着這種花過來。
她實在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華喬嶼察覺到溫塔的目光,眼神安靜地跟随着她,也瞟了眼蕭厲懷裡抱的玫瑰花。
與溫塔不同的是,不過須臾,他的嘴角便挂上了絲絲明朗的笑意。
是一種峰回路轉的慶幸。
眼見着蕭厲把玫瑰花送到了溫塔的手中,華喬嶼臉上的笑意越發地真實了。
“對了,我們定了花園餐廳,蕭先生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如一起同去吧?都是幾個老同學,想要聚一聚。”華喬嶼主動邀請道。
“好啊。”
“算了,我中午還有事要忙,就不去了。”
蕭厲和溫塔的回答同時響起。
溫塔擡頭看了眼蕭厲,不知道他在這裡答應個什麼勁。
蕭厲無辜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這一眼,溫塔便将他的心思看個一清二楚。
他是想趁着這回吃飯,再在華喬嶼面前宣示一遍他的主權。
真是幼稚的可以。
華喬嶼見狀,與溫塔勸道:“溫塔,這麼多年難得見一面,就一起吃頓飯吧,工作再忙,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啊。”
“不了。”
如果說,剛才溫塔還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和華喬嶼他們吃這一頓午飯,那麼現在,溫塔就是徹徹底底地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她不想吃這頓午飯。
一點兒也不想吃。
閉着眼睛,她都能想象到,如果自己答應了這頓飯局,那麼待會兒的飯桌上會發生什麼。
蕭厲會不斷地向人展示他對于她的所有權;而華喬嶼如果不是那麼容易被擊退的人,很可能也會劍走偏鋒,不斷地和蕭厲提起他們從前的事情,用來反擊。
雖然她問心無愧,但這并不代表着,她就願意這麼坐在飯桌上,白白地叫人看笑話。
——對,叫另外兩個人,馮荻荻和周寐看笑話。
再親昵的朋友,也不可以。
溫塔抱着蕭厲給的玫瑰花,又強調了一遍自己的午飯時間真的很忙。
“……如果你想去,可以自己去。”
她和蕭厲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然後便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辦公室裡回去。
—
蕭厲在原地愣了片刻,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溫塔好像是生氣了。
他直接回頭,瞪了眼罪魁禍首華喬嶼。
憑借着身高的優勢,他睥睨着華喬嶼的時候,很自然地便可以露出自己兇狠又輕蔑的氣勢;溫塔現在又不在,他所有淩厲的鋒芒,都不必收斂,可以毫無遺漏地展示。
華喬嶼挑眉,好歹也有一米八零的個子,要是這樣被瞪一下就能吓到,那他這麼多年也就白混了。
他擡頭同樣看了眼蕭厲,剛想張口,但是卻發現蕭厲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不等他說話,他便直接轉身,跟随着溫塔離去的方向,大步邁開了步子。
“……”
華喬嶼扯了扯嘴角,覺得自己這輩子,應該是沒有見過比他還要沒禮貌的人。
—
蕭厲進到溫塔的辦公室裡,順手就反鎖上了門。
溫塔正坐在辦公桌的後面,她的面前擺着一份剛剛打開的文件夾。
聽到蕭厲關門的動靜,她頭也沒有擡。
蕭厲一路走到溫塔的辦公桌旁,瞥見自己送給她的那束花,被毫不留情地丢在了沙發的角落裡。
他轉過溫塔的椅子,問道:“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