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讓秀秀受了那麼大的委屈,我沒找你,你是不是真以為我老太婆糊塗了!”
此時,一直未發話的鐘阿爺有所動作,鐘偉華還以為他是想替他們說說好話,不料,父子倆對上視線時,鐘阿爺輕飄飄地移開了眼神,“老太婆,今天會說就多說點,要動手的話,你就把那手杖給我。倒也不是我說你,這次能不能讓孩子們好好長長記性,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一次性把話說明白,省的咱倆每次都得來回跑。”
鐘父:“?!”
鐘母:“?!”
鐘阿奶:“到底怎麼回事,再不說清楚,我真要動手了。”
鐘阿爺撈過一旁的手杖,站起身,走到鐘偉華背後。
“爸,你這是幹什麼呀。”一看這架勢,鐘母着急了,“孩子想回佰雲村創業,我沒同意,秀秀說我教育成果很失敗,我一時生氣,就罵了她兩句……”
鐘阿奶:“你罵她什麼了?”
鐘母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我就讓她、讓她……”
“說啊!”
“讓她滾出這個家!”
“啪——”一棍杖狠狠砸在鐘父身上,厚實的肥肉與實心的木頭相撞,挨打的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熱辣辣的疼痛燒得他抓耳撓腮,動手的人也未能幸免,鐘阿爺的手心被震得發麻。
“哎喲!”鐘父慘叫着,鐘母被那“啪”的一聲吓了一激靈,趕忙去查看丈夫的情況,拉開衣服一看,後背皮膚紅了大片。
鐘阿爺厲聲呵斥:“以後再讓我知道乖孫在你們這兒受到半點委屈,鐘偉華,你看我打不死你。”
記憶裡的父親總是笑呵呵的,這個家裡也就他脾氣最好,鮮少發火,上了年紀之後也是和藹可親,檢索着小時候的記憶,鐘阿爺從未對鐘偉華說過重話,更沒有對他動過手。這次打在身上的那一棍子,倒也不是說疼得受不了,但就是讓人難受,生理心理雙重難受。
像是将童年沒挨過的打,在他中年之時一次性補全……鐘偉華立馬紅了眼眶。
鐘阿爺給鐘偉華施壓,鐘阿奶也免不了要狠狠教訓一頓兒媳婦。
“既然你也說了,秀秀拉黑了你們的聯系方式,還打算回村裡創業。這不正好,反正你也讓她滾了,那幹脆就滾地徹底一點。你們倆不要的孩子,我們二老來養,盡管放心,絕對不會虧待她一星半點,更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
說完,鐘阿奶站起來就要走,突然轉身,補充道:“哦對了,從今年開始,你們過年過節不用回村裡探望,除非秀秀發話允許你們過來。”
鐘靈毓已經把鐘父鐘母的聯系方式全部拉黑,現在爸媽還不允許他們回家看望,這不就意味着以後見不到女兒了嘛!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難不成說不見就不見了?
鐘母恨恨道:“媽,我是秀秀的母親,我有權利見到自己的女兒。”鐘父攔着妻子,讓她别說話,被一把揮開,“我對她而言也是長輩,長輩發話,她可不得聽嗎。道理很簡單,就跟我尊重您、聽您的話一樣。”
鐘阿奶聽到兒媳的這句話,眼裡迸生出一股狠勁兒,她一字一句,“我還是那句話,秀秀沒說見你,你要是敢出現在她面前,那這個家恐怕就真的容不下你了。”
“鐘偉華知道我的脾氣,不信,你就試試。”
“老頭子,這裡烏煙瘴氣,咱們住酒店去。”
……
與此同時,鐘靈毓已經在肖家大院安頓好了。阿爺阿奶回到酒店,給手機充上電,這才看到了鐘靈毓的未接電話。爺孫取得聯系,一問才知道,阿爺阿奶聽說她離家出走之後,連夜趕去了上海,現在剛回酒店。
“我跟你阿爺不知道你今晚就回來了呀,我們還在上海呢。”
“您二位去上海幹什麼?”
“哼,我心裡出不了這口惡氣,跑來罵他們來了。”
鐘靈毓摸着小貓,聽到她的話,心軟軟,鼻頭泛酸,不由笑道:“阿奶,你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
“還小孩子呢,你受了氣,怎麼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回去還不到半年就把你阿奶忘啦?”
她連忙求饒,“我哪兒敢呀,當時碰到肖秉彜了,沒顧得上。”
“他、他怎麼還來上海了?”
“他有事要忙,剛好遇到了。”這時,多财爬到了鐘靈毓的胸口,“這裡咋還有一隻貓啊。”
“阿奶,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您二老走之前把家裡大門給鎖了,我現在沒地方去,在肖秉彜家二樓暫住一晚,小貓是他們養的,我借來稀罕稀罕。”
手機裡鐘阿奶又問了點問題,鐘靈毓一一回複,“安全。你放心,二樓隻有我一個人,他們四個都在下面呢。”
“嗯,拜拜。”
視頻電話一挂斷,鐘靈毓立馬去購物軟件下單了兩部手機,阿爺阿奶的手機用了太久,非但電池不經用,就連講話也聽不大清楚了。她這個做孫女的,趕緊給他們二老換新手機。
剛付完款,手機彈出一條消息。
【肖秉彜:泡面、豬蹄、鴨貨、礦泉水給你放樓梯口了,餓了就吃,渴了就喝。】
【肖秉彜:天太晚,我就不上去了】
幾分鐘後,【鐘靈毓:這些太多了,我吃不完,要不你再拿回去一點?】
【肖秉彜:吃剩下總比不夠吃要好吧?讓你吃你就别廢話,大口吃就完了。】
【肖秉彜:難不成這些你不喜歡吃?說點你想吃的,我現在去買。】
【鐘靈毓:别别别,不用了,我吃】
【鐘靈毓:我靠我靠,這一口下去!絕了!叩謝老闆大恩!】
肖秉彜躺在床上打字,彼時老耽敲門,胳肢窩夾着電腦,端着一碗泡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