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
高銳生:“……”
她剛剛一定腦子進屎了才覺得他溫柔。
不是,誰問他了啊?她這就拿NASA超級大衛星全世界範圍的問問,who ask you le???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經對話吧?真服了,第一次說話,能用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尴尬。偏偏還是一句實話,真夠讓人窩火的。
高銳生和簡然的名字被先後點到,他倆分别在四組和五組的最後一個。
放好書包和筆袋,簡然咬牙切齒地說:“我看邊境還是不缺人。”
把“是四”聽成“十四”的高銳生略顯尴尬地撓了撓鬓角:“怎麼說?”
“缺人不得把這冷臉标簽逮過去,靠他單方面輸出氣死敵人麼?”簡然說話間正好跟徐陳硯對視,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翻完腦袋都有點暈,她扶着太陽穴說,“然後最好被敵人轟了,我一輩子都看不見他。”
她聲音不算小,隻要專心去聽,在嘈雜的教室裡也能清晰的捕捉到。
簡然沒注意到的是,她嘴裡的冷臉标簽,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淡笑。
而這個笑容,剛好被偏過頭看他的高銳生捕捉到。
盡管簡然每次提起徐陳硯時總是“氣死了”,讓高銳生始終沒能完全拼湊出他們之間那段曲折故事的具體細節,但這并不妨礙他從一個男生的審美角度去客觀評價徐陳硯。
皮膚冷白,寬肩長腿,連穿軍訓那套松松垮垮的迷彩服都掩蓋不住的身材比例,而且頭肩比優越,不用任何修飾,就是沒技巧的那種純帥。
當然,高銳生也認可簡然對他“冷臉”的這個評價。徐陳硯面部線條棱角分明,眼睛狹長,鼻梁高挺的過分,不笑的時候顯得書冷,确實讓人覺得冷着一張臉好像在生氣。
剛才那一眼,是高銳生第一次看見他笑,恍然間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座位已經調完,教室裡安靜下來,這節課是英語,高銳生側頭趴在桌子上,小聲說:“哎,你覺沒覺得,他特别像一個人?”
簡然确認正在講課的邱行晚沒注意到她這裡,用同樣的姿勢趴下來,輕聲回應:“他當然像一個人了,你總不能說他像半個人吧。”頓了頓,簡然又語重心長的提醒,“雖然我也覺得他不咋地,但咱們也别進行物種上的侮辱啊。”
高銳生:“?”我他媽說的是這個意思?
高銳生剛要開口,被門口突然出現的班主任孫馨蕾點了名字。
被點到的除了高銳生,還有簡然和徐陳硯。
跟在孫馨蕾身後去到辦公室這一路,簡然和高銳生心虛地對視了一眼。
但應該沒事吧?她不也就隻是随便說一下,什麼行為都沒做嗎?難道還真能因為她一句話,徐陳硯就被邊境給轟了?要真是被轟了,也不能是因為她這句話造成的,她說出來的話要有這麼大威力,早不在這坐着了。
想到這,簡然心裡又踏實了一點。
孫馨蕾交給他們三個人一人一張正式邀請函:“十一月有一場由市裡組織的中尼友好交流,學校經過慎重考慮,決定選派你們三位作為代表參與,到時候需要出國一周左右,你們跟家裡人商量一下,沒問題的話在裡面簽字,有問題的話提前跟我說。”
哦,這種事啊,簡然跟高銳生都松了一口氣。
類似這樣的友好訪問或是文化交流活動,他倆在武校從小參加到大,對他們而言并不陌生,小菜一碟啦,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孫馨蕾目光一轉:“徐陳硯,你負責擔任本次活動的小組長。”
啊?
啊???
出去交流這事簡然熟,她沒少出國表演,護照都快被海關蓋滿了;交流團有小組長這事她也熟,以前基本上都是他們武術隊隊長帶隊;但是,組長是徐陳硯這事,她!完!全!不!熟!
簡然好不容易松下來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兒,怎麼回事,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不到三分鐘說完事,孫馨蕾讓他們回去上課。
三個人一起去辦公室,出辦公室的時候,簡然身後隻剩下高銳生,徐陳硯的身影就這麼莫名失蹤。
這樣也好,趁着當事人不在,簡然更肆無忌憚:“如果到時候徐陳硯敢為難我,我頭給他打歪!”
惡狠狠的語氣,沒有任何阻礙,橫沖直撞地進到正在衛生間準備洗手的徐陳硯耳朵裡。
小徐同學擰開水龍頭,冷水潺潺流出,修長的手指在水流下輕輕劃過的時候,他在心裡緩緩打了個問号。
又開始嘴強王者。高銳生可太了解簡然了,他知道如果對方不是做的很過分,她的豪言壯語一般都停留在口頭上。
還在上課時間,空蕩蕩的走廊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高銳生毫不客氣地戳穿簡然:“你也就嘴上說說,之前你不也說要再碰到他要把他腦漿子打出來,結果呢,你倆都撞一塊了,人家一道歉,你屁都沒放一個。”
簡然頓時被噎住,一臉無奈:“唉,我這真是,吃了有素質的虧。”
徐陳硯:“??”
他關了水龍頭,水流戛然而止。靜谧之中,他無意剪瞥見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有一抹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