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淩雲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信中希望林校尉最好與契丹疊勒部達成和平相處的協議。
營州可以與契丹互通交易,甚至營州可以給她們一些好處。隻需要契丹承諾,接下來二十年都不騷擾邊境。
沈淩雲覺得肖台玉可能也要和朝廷叫闆了,所以現在以營州的名義和契丹交涉,隻是不知道她以什麼理由。
不管沈淩雲怎麼想,反正肖硯初一收到消息就決定快速帶一萬大軍回營州。
大軍效率非常高,第二天一早,她們就啟程離開石寒。
肖硯初現在和剛離開營州時有了很大不同,這次沒再挑剔,而是争分奪秒地趕路。
就在大約還有半天就能到達營州的地方,大家停下休整。
這時沈淩雲被肖硯初叫去商量事情,她一到就瞧見朱仁等人也在。
肖硯初見大家都已到,立即開口:“小妹在京中慘遭虐殺,而兇手直指陛下外祖母家的嫡長孫。但陛下卻有意包庇,我父親如今已與京城決裂。”
說完眼神掃過在座的各位,“各位有什麼看法?”
“這、這,屬下……”大家明顯被這消息驚到。
沈淩雲也不得不感慨,這從小在京城為質的肖清嶼死的未免也太蹊跷。
一位威名遠揚的駐邊将軍,她的小女兒竟然在京城被虐殺。殺人兇手竟然還與當今聖上有着這樣的關系,這實在有些駭人聽聞。
在這個節骨眼,皇帝定然不能包庇兇手,不然就是把營州大軍往外推。
沈淩雲懷疑是肖台玉自導自演,但又從心底希望事實真相并非如此。
“這天下母親無不是殚竭心力皆為子,何況二小姐從小長于京城,肖大将軍對她更覺愧疚。如今二小姐遭此橫禍,還未能将兇手繩之以法,大将軍心中悲憤我等尚且隻能體會一二。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更何況大将軍駐守營州二十載,守衛邊疆,為天下百姓舍身忘死,我等無不感念敬仰。”沈淩雲率先開口,一口氣将話說出來。
“如今天下災禍頻發,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但上頭隻一味擺弄權勢。朝廷這麼些年不斷克扣軍饷,營州十二萬大軍皆靠大将軍,但陛下一聲令下就使得無數将士為此送命。”
“大将軍憐民、憐将之心,我等心中自然明了。”
沈淩雲現在就是要表忠心,京城和她沒有多大關系,她的命運已經和肖家母女綁定在一起。
肖硯初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把她們集合在一起,無非是試探她們是選擇“忠君愛國”,還是依舊跟随肖家。
在場的各位除了肖硯初一臉滿意,其餘的人神色各異。
朱仁的臉色尤為的差,她從京城來到營州。雖然一直跟着肖硯初,但自小接受的是正統儒家教育。
就算皇帝做錯了,可以規勸但不能反抗。她自然接受不了肖大将軍現在的舉動。
肖硯初看了看在座的各位,“還有半天就要進入營州,各位前路如何,便可自行決斷。”說完便起身吩咐大軍繼續前行。
沈淩雲跟着她也一起離開,沒多久就有幾個人來辭行。現在就隻剩下沈淩雲、朱仁和兩個叫不上名字的人。
朱仁居然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回到營州,這倒是令沈淩雲感到有些意外。
一行人走了半天終于回到營州,沈淩雲則跟着肖硯初來到肖府。
肖硯初還沒休整,就趕去見肖台玉。而沈淩雲則被管事帶去了肖硯初所住的臨風居。
在這樣氣派的府邸,沈淩雲眼神壓根不敢亂瞟,她生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然後被治罪。這種地方,規矩最是嚴苛。
很快就到了臨風居,沈淩雲不确定自己将會在這裡住多久。正要被管事帶到廂房,迎面就遇見了一個男子。
管事彎着腰,恭敬地喊了聲,“夫人。”
這位男子輕輕笑了下,“趙管事,你身後這位是?”說完還隐晦地打量了下沈淩雲。
沈淩雲抱了抱拳,“夫人安,在下沈三,是肖小姐的幕僚。”
“哦,你就是沈三?便是你将妻主找回來的?瞧着年紀不大,為人倒是英勇。”
“正是在下,夫人謬贊。”沈淩雲和他客套了下。這肖硯初的夫郎瞧着是書香門第出來的,很一闆一眼。
“你倒是謙虛。聽聞妻主在石寒遇見一男子,要将他帶回營州?”他往周圍看了看。
“怎未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