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支長箭飛快掠過半空,無一例外皆被半路攔截,一支支斷成兩截掉落下來。
素清瑤暫緩不甯的心緒,捆綁在身上的麻繩由隻修長的手解下,雲舒手勁驚人抱起她,穩穩的将人從木樁上放下來,整個過程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直至腳尖觸地,素清瑤仍是恍惚着。
台上蘇芙芙發出聲抓狂的尖叫,不顧兩側侍女的勸阻,繼而拉弓拔箭,又想像适才報複素清瑤等人。
可卻有一批守衛來臨,中間護着的姜璃目光一落台上,有效打斷了蘇芙芙任性的行為。
蘇芙芙扔下手裡行兇的兇器,眉毛一揚掩藏不住的喜色流露眉眼間,她絲毫不覺場面凝重,還像個沒事人攬過姜璃的手臂。
“皇帝表哥,你可要為芙芙做主,這兩個賤奴婢冒犯我。”
嬌聲軟氣的說着,蘇芙芙注視着姜璃的臉,雙眸滿含浸過蜜的愛意,她小鳥依人輕靠在姜璃懷裡,挑釁的看向素清瑤。
姜璃挑起蘇芙芙下巴,微挑着飛鬓的劍眉,目光淺顯的流轉她如嬌花的臉龐,好整以暇說道:“哦?是嗎…他們冒犯你?”
他臉上挂着若有若無的笑,神色難辨喜怒,語氣有些惑人的暧昧。
蘇芙芙眼神輕微閃爍,她猶豫的點了下頭。
姜璃眼神一變,冷了語氣推開蘇芙芙,“說謊!”
始料未及的跌坐在地,蘇芙芙心裡一慌,她正欲解釋,姜璃看她的眼神全然變了,他的眼裡竟全是厭惡,她頓時臉色一白渾身僵住。
“謀害聖女,拖下去亂棍打死。”
姜璃輕飄飄的一句話定了她的罪。
素清瑤一驚,未曾想到姜璃竟如此冷心冷血,連自己表妹都能随意處死。
最為吃驚的是蘇芙芙,她愣在原地,眼見守衛靠近身邊,起身躲開不敢置信叫道:“皇帝表哥,你不可能這樣對我,我是你青梅竹馬的表妹啊,是她,一定是她!是她迷惑了你對不對?”
她聒噪的聲音令姜璃心生不快,他冷眼拂袖避開沖過來的蘇芙芙,無情的道:“表妹?聖女才是朕的表妹。”
蘇芙芙心裡像針紮般刺痛,她流着淚搖頭,“不,不是的,我才是你的表妹,表哥你說過你會一輩子對我好,會娶我的,不是嗎?”
話音剛剛落下,蘇芙芙擡手指向旁觀的素清瑤,目光撞上她可悲的眼神,心中恨意愈濃。
“她憑什麼!是我不惜謀逆父親,帶着全身家财助你成就大業,我是那麼的愛你啊,表哥……”
蘇芙芙流淚滿面,一直說着這些年和姜璃共度難關的時光,她的兩個侍女低聲哭泣,為自家小姐求情。
素清瑤心情複雜,移開了眼不願再看這場鬧劇,她欲要自請離開此處,卻不想場面局勢一變。
一柄短刀亮出,蘇芙芙眼裡滿含淚水,手持短刀刺向姜璃。
突發的狀況一觸而發,所有人驚愣在原地。
鮮血噴湧出腹部,蘇芙芙緻死都念喃着對姜璃傾盡所有的情感,可她所愛之人,狠絕的出手,毫不拖泥帶水的拔劍,視她如同草芥。
蘇芙芙望向無邊無際的天空,眼前閃過無數道從前的畫面。
姜璃的一句我娶你,她手刃親生父親,卷走族裡所有銀錢地契,不顧一切都要跟他在一起,可是她的少年郎卻從未付出過真情。
最後,往事随風飄散,曲終人散。
留下的侍從一臉嫌棄處理蘇芙芙屍首,暗罵聲晦氣。
素清瑤攔下前往荒郊野嶺的侍從,一番打點托侍從将蘇芙芙埋葬在山間。
到了傍晚,姜璃派人來請素清瑤。
此時的素清瑤正向侍女學習編花籃,好在素無瑕生辰那日當做禮物送給他。
暫擱下手裡的活,素清瑤攜着愧術一同前去,路上她不時探探侍從的口風。
隻可惜對方嘴巴嚴,素清瑤隻得知姜璃心情不佳,獨自喝悶酒,又覺無趣便請她來奏樂疏解煩悶。
素清瑤悄悄睐了眼愧術,她心下稍安。
多個人陪着,至少不是她與姜璃兩人相處。
如侍從所言,姜璃果真喝着悶酒消愁,屋内酒氣彌漫,一側地闆上已有幾壇空空如也的酒壇,榻上卧着飲酒的人隻覺還沒喝夠,又喝光了一壇酒。
屋内侍從侍女們戰戰兢兢,大氣不敢喘,如同排坐的一群鹌鹑,生怕惹得姜璃一個不快,自己小命不保。
濃烈的酒味撲鼻,素清瑤下意識屏住呼吸。
一道銳利的目光突然落到身上,素清瑤連忙裝作平常樣子。
姜璃打量的視線掃視一圈進屋的人,他唇角勾起抹笑意,想到什麼有趣的事,眼裡閃過抹興味的亮光,扔了手裡酒杯,擺手喚素清瑤到身側。
“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