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座島人迹罕至,以及很多年沒有人去過了,曾經有漁民捕魚時想上去歇息,再也沒有回來,傳聞那島上住着吃人的怪物。”
“既是孤島,又如何吃人。”虛破緩緩道,“看來是有人不希望外人上島。”
弑月雖氣血攻心,但此時已逐漸恢複,心中也逐漸明朗。
觀宙逃脫之後,沉瑟第一個前去追趕,接着是自己和獨孤河,所以他二人絕無可能殺山知野。剩下望宇,虛破,聶予慈,以及靈隐書院的學徒。虛破不可能殺山知野的動機,此刻隻剩下聶予慈和靈隐書院的人。若是靈隐書院想滅口,何苦等到現在,山知野可是已在靈隐書院有驚無險地活了這麼久。
那麼最後隻剩下聶予慈,可是聶予慈為什麼殺山知野,他們二人應該從未見過。
她實在想不出聶予慈的動機,且方才沉瑟檢查傷勢,說是内力所傷,聶予慈此前的表現,不像是習武之人,一般隻能禦蛇傷人 ,難道她一直在僞裝?可又是為了什麼?
見聶予慈這個推理不出線索,隻能轉而将疑點想到逃脫的掌燈使上。
方才齊潇已說過,他封鎖門口,并未見有人出入,難道掌燈使趁着他們都離開,重新潛回大廳,将山知野殺死?
一想到掌燈使那根本不似人類的扭曲笑容,她不禁背後一涼,道:“掌燈使可能還在靈隐書院,我們千萬不要分開。一旦分開,恐怕會被她假冒。”
“有道理。”虛破道,“那位掌燈使已不似凡人,我們必須多加小心。”
“那我們現在馬上準備去嵊泗島。”獨孤河道。
“等等。”沉瑟道,“龍獠留下的東西,我們還需要找找。”
轉向望宇,道:“在我們回來之前,觀宙除了去瑞安堂,還去過哪裡?”
望宇道:“我不清楚,她回來後一直有意避開我,如今回想應該是擔心在我面前穿幫。”
“隻能去她房間中尋找了。”沉瑟思索片刻,道。
“我随你一起去。”弑月努力站起身,仍覺頭暈目眩。
“你現在這樣還是先休整好了再說吧。”獨孤河忙道。
弑月搖搖頭,堅持跟随沉瑟。
虛破道:“既然如此,你們三人先去,我們在這裡準備出海。無論找不找得到,都不要久留。”
觀宙房中簡單整潔,并沒有多少能藏東西的地方,而據望宇所說,觀宙除了在房間裡,更多的是去靈隐書院的藏書閣。
“但我若無外出事宜,也一定會在藏書閣,并沒有見過她拿着什麼包裹進來。”
三人在房中仔細梭巡,從房梁到地闆,甚至敲過每一根地闆下有無空音,但仍是一無所獲。
弑月仍有些眼冒金星,但還是努力克制觀察房間。
這是那個幾乎不似凡人的女人停留過的地方,一切卻顯得如此平凡且無趣。
沉瑟記挂着虛破的叮囑,道:“既然找不到,我們還是回去。”
弑月正欲答應,卻覺察到空氣中一股沉香氣息。這股沉香和觀宙在洛陽所用的沉香很像,但似乎總覺得又有哪裡不同。
目光猛然釘在案頭那塊沉香木上,她箭步上前,拿起沉香,一寸一寸撫摸觀察。
奇怪,的确隻是一塊普通沉香,但這氣息總透露出幾分雜音。
“這個沉香......”
望宇見狀,道:“靈隐書院一貫使用沉香,觀宙房中也一向擺放,有什麼不對麼?”
“這香氣。”弑月把沉香舉到她們面前,“你們聞聞是不是有些其他氣息。”
沉瑟深吸一口,咂摸片刻,道:“似乎,有一股腥味。”
“血腥味?”望宇面色一變。
沉瑟搖頭:“有,但不全是,還有些......像是海的腥味。”
“難道裡面有東西?”弑月道。
沉瑟接過沉香,擔心劈開損害内中訊息,便用小刀一點點削下。
終于,一個鐵質小盒出現在沉香木中。
沉瑟連忙打開,裡面是一塊椰子樹皮,上面用血寫下幾行小字。
“昆侖山,煙羅縷宮損失三位掌燈使,幻境,屍卒,讀心,易容。”
虛破拿着這張帶着血迹的樹皮,不禁雙手微微顫抖。
“幻境和屍卒,應該就是那日我在大漠遇見了掌燈使,變形這一位,就是剛剛逃脫的,剩下讀心,還未出現,按她所說已損失三名,是不是如今隻剩下這四個?”弑月道。
“應該就是如此。”虛破将樹皮收好,“萬幸當日昆侖山上已折損三名,不然若是七位聯手,隻怕中原徹底淪陷。”
“可是剩下這四位,也很棘手。”沉瑟道。
弑月回想在大漠遇見兩名掌燈使時,自己幾乎毫無招架之力,不免心中一陣後怕。
“無論如何,即便她再怎麼超越凡人也不可能成神。眼下,我們先前往嵊泗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