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糧票也倒了,褚采霧心髒狂跳,汗珠涔涔滲出,絕對不能讓……唯一的……糧票死了!他平日身子骨最虛了。
褚采霧放下池策,拎起裙子,狂奔向殷濯:“别死,千萬别死啊!”隐約間,殷濯的睫毛顫了顫。
褚采霧跪倒在地上,将殷濯扶起,半摟在懷裡:“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自然,殷濯死了,褚采霧沒有仙血來源,離餓死也不遠了。
褚采霧倒抽一口氣,殷濯閉着的眼睛好像轉了幾下!
笛妖化出隐隐約約的人形,身形卻還是模糊不清楚,他瞧着殷濯俊美的面容,眼裡又妒又羨,冷哼道:“你為小郎君殉情,他是不會替你殉情的。”
褚采霧擡眼瞪着笛妖,她表面很有氣勢,卻很是心虛。
笛妖要抓她啊,點名道姓說要抓茴香精,此刻八成已經認出她來了。
原因無他,褚采霧一身綠羅裙,頭上還戴着茴香……比什麼都明顯。
褚采霧攥緊拳頭,又氣又恨,她不會法術,唯一隻會用血殺魔,可是此時自己的身體逐漸透明,不是剛才的饅頭,便可以飽腹的。
隻能,死馬當活馬醫,用自己的血去毒殺笛妖試試。
褚采霧心中隻有三成把握,欣慰剛才那音波,很是奇怪,妖氣占多數,還有魔族氣息與仙界氣息混雜。
她隻能賭,笛妖有魔族氣息。
褚采霧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卻撲了個空:“遭了,要餓死了!”
笛妖依舊談笑風生:“仙族掌門抓的就是你,你的血對我這隻妖,沒用的。”
褚采霧拔高聲音:“壞笛子!”她隻是想要拖延時間。
轟然雷暴驟起,幻境崩塌,殷濯的發絲漂浮,與褚采霧的發絲互相纏繞在一起。
尖銳爪子直沖褚采霧的脖頸,青黑氣螺旋上湧,魔氣熏天。
褚采霧來不及跑,也不知道去哪躲了,緊閉雙眼,摟住殷濯,隻有抱着糧票,她才能有一種錯覺上的安全感。
殷濯唇角輕啟,吐出幾個字:“咬、我……血。”
褚采霧一口咬在殷濯脖頸,白皙的肌膚滲出血液,伴随着不知名的香氣,她一口一口的吮吸着,迷戀其中。
霎時,利爪勾破她的肩膀,鮮血濺撒在地面。
利爪浮出燙熟般的白煙,掉落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喝了殷濯的血,褚采霧就有實體了,可以用她的血毒與笛妖一搏。
這次,賭赢了。
褚采霧被疼痛拉回神智,她看着殷濯紅白相間的脖頸,既想咬下去狠狠蹂躏吮吸,又怕把殷濯吃死了。
笛妖的綠影圍着二人,打轉無數次,嘀咕怒罵:“怪物,你就是個怪物!”
褚采霧抱緊殷濯,絲毫沒有理會笛妖,她真的怕把殷濯吸死了,伸手探他的鼻息。
鼻息……急促?
“啊啊啊……呃。”笛妖忽然哽塞住。
池策用捆魔鞭扼住笛妖的脖子:“怪物,我看是你。”
笛妖哽咽,流動的身形向外滑動,企圖逃之夭夭。
池策将金光術法注入捆魔鞭。笛妖本就是流動的形狀,此時脖子捆的極細,腦袋又漲又大。
褚采霧和殷濯也趕了過去,兩人中間刻意保持了一大段距離。
殷濯掃視笛妖,那笛妖竟是能被捆魔鞭捆住,審問道:“你抓的魔族,都在什麼地方?”
池策将捆魔鞭松緩,笛妖又流動回了原狀,連忙求饒:“我原身就是一支笛子,連竹子都不是,我為了化形,做這些都是不得已的!你們,可不可以放過我……”
殷濯走向前:“剛才那一爪,若是得逞,我看你是要大開殺戒了。”
笛妖欲辯解,卻啞口難言,糾結道:“我不會殺了茴香精的。”
剛才那一爪……青黑滲人,是沖着褚采霧去的。
她當時把什麼都設想好了,比如自己的胸膛被掏穿,和自己還沒吃幾口的糧票,一起赴死。
為何這笛妖說,不會殺了她?
褚采霧憤懑上前:“要不是有糧票。”她忽覺說的直白,為了掩飾尴尬,用力拍在殷濯的肩膀上,改口:“要不是有殷濯,我恐怕早就被你掏穿了!”
笛妖眼中晦暗不明,殺意一閃而過。
褚采霧拎起裙擺,邁大步躲在殷濯身後。
笛妖……留了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