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咒迸射出強烈刺眼的金光,炸在謝撫身上,謝撫欲用結界相抵,卻被金光餘威向後推,踉跄栽倒。
這場面一時無人敢出聲,堂堂師尊,怎麼會敵不過褚采霧的一張符咒?
符咒漸漸熄滅,褚采霧的手臂也不再灼燒,雙手撲了撲化灰燼,像個沒事人一樣,立在殷濯身旁。
雖說未能傷謝撫實際分毫,可是此時,謝撫衣袍已經被炸的破破爛爛,碎成一條又一條的紅色爛布,就像鞭炮的殘渣。
好歹也是師尊,如今面子丢盡。
褚采霧後知後覺有些更過分,尴尬地瞥了瞥殷濯,又瞥向謝撫。
見無人說話,褚采霧裝作乖巧,開口道:“師尊,弟子錯了。”
等來的不是責罵,而是,謝撫臉上大寫的驚詫,呆滞在原地,很快,便用嚴肅壓制:“錯了你還這樣做!”
褚采霧暗自撇嘴,就因為做完了,所以才錯了,所以才道歉。謝撫這句話非常不講理,褚采霧要不是看他太慘,才不會給他道歉。
是謝撫自己,偏要在她與殷濯面前橫插一腳。
謝撫發脾氣給盲人看,褚采霧豈止不害怕,而且還毫無反應。謝撫連忙處罰道:“罰你來主教閣跪三天。”
牡丹暗自松了一口氣,罰跪三天,好在罰的不算重。
主教閣是謝撫常待的地方。
未等殷濯開口,褚采霧直接息事甯人:“是,師尊。”
*
天魂閣寝室
“油菜,你有沒有心儀的男子?”牡丹少有的扭捏上了。
褚采霧毫不思索:“沒有。”
牡丹扭捏哼道:“你不說就算了!我有。”牡丹盯着桌角開始花癡的發呆,興奮道:“我喜歡鞏角,他人帥,對我又耐心又好,最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幫仙族人不一樣!”
褚采霧仔細琢磨着牡丹的話,長得帥,有耐心,對我好,這就是喜歡嗎?那殷濯比鞏角好上千千萬萬倍,牡丹喜歡鞏角,眼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低了。
褚采霧實在百思不得其解,問道:“那你怎麼不喜歡殷濯?”
牡丹臉色又羞又紅,氣憤道:“應該你喜歡他才對,不要打趣我!”
褚采霧喃喃自語:“我,喜歡他?”
牡丹八卦地湊上來:“副教為你頂撞主教,都傳的沸沸揚揚了,還有,他為了你得罪東柏,就等于罔顧了東柏的母族,那仙族大家,誰得罪的起啊?”牡丹興奮褪去,遲疑問道:“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不喜歡他?”
褚采霧:“呃。”
牡丹怕褚采霧不好意思,開解道:“别怕,他是師父又怎樣,我們妖族,從來沒有師父和徒弟,不能結連理的忌諱。”
褚采霧猶豫的不是這個,道:“喜歡,是什麼?”
牡丹恨鐵不成鋼,解釋道:“就是你很想很想靠近這個人,心髒怦怦跳個不停,看到這個人就會開心,很想很想在一起啊。”
褚采霧每次被欺負,殷濯都會護着她,她就會變得心情好,她見到殷濯,很想很想靠近他,恨不得把他吸幹。。
褚采霧琢磨着,她好像是喜歡殷濯的。
褚采霧不确定,也不敢承認,拿起那個丹藥瓶,急急忙忙向外走。
待牡丹反應過來,褚采霧早已經出了寝室,留下牡丹長長的尾音:“你怎麼走了?”
褚采霧聲音提高拉長:“我去主教閣罰跪!”
褚采霧便琢磨邊走,她喜歡殷濯?她不喜歡殷濯?
褚采霧滿腦子都被這個問題占據,思緒沉沉,腳步卻匆匆,已經走到了主教閣。
主教閣的門大敞四開,謝撫在那整理一堆半人高的資料,闆着個臉。
忽開口道:“你進來吧。”
褚采霧提心吊膽地走進去,這謝撫長的年輕,臉跟棺材闆一樣冷,搶她丹藥,又不讓她接近殷濯,活像一個古闆的怪老頭。
褚采霧攥緊丹藥瓶,直直跪了下去。
謝撫不自覺向這邊一瞥,視線落到丹藥瓶上,愈加憤怒,卻什麼也沒說,他若是沒收丹藥,又要被殷濯找上來了。
褚采霧驚恐地捏住丹藥瓶,向後退了幾步,膝蓋在地上摩擦。
她生怕謝撫師尊上手搶走,她還要去秘境給殷濯找仙參,這丹藥瓶可丢不得。
謝撫不悅道:“作為弟子,不可與師父交往過密。作為女子,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褚采霧這次瞬間聽懂了,謝撫是說,她和殷濯交往過密。
她好像确定了一個答案,她是喜歡殷濯的。
褚采霧心裡有些驚喜,她終于想通了這個答案。
謝撫清咳:“師尊問話不答,你三犯不尊師。”
褚采霧瞧了瞧謝撫,那張臉很好看,但是不如殷濯好看。
然而,謝撫像一個隻會說教的酸腐老頭,褚采霧忍了他三句話,實在忍無可忍:“我和師尊共處一室,是不是也是與師父交往過密,也是男女授受不親?”
謝撫哽住,以人的規矩,單獨共處一室,的确算男女授受不親,如此一來,也算與師父交往過密,不過有些牽強罷了。
主教閣偶有謝撫翻書頁的“簌簌”聲,褚采霧就這樣跪了一天,什麼課也沒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