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薇從羅素身後走過來,捏了捏羅素的肩頭。這是夫婦二人的默契,羅素知道,呂薇也同意了。
眼看着馬爾科姆把切斯特*西翠和瑪麗爾*西翠帶着坐上朗格拉布家的轎車,奧古斯汀*拉佐對朗格拉布家和切斯特的關系不明就裡,當場就對着呂薇和羅素大聲嚷嚷起來:“爸!媽!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切斯特他剛剛失去父母,你們就這麼急不可耐地要放棄他嗎?你們還算是他的教父、教母嗎?”
聽到好朋友痛徹心扉的呼喊,差一點就坐上車的切斯特特地返身回來,沖到奧古斯汀身邊,緊緊抱住:“奧古斯汀,我還是會去上學的,我們還是可以見面的。不要這樣對爸爸媽媽。你還有他們,我已經沒有了。”
佩吉在一旁聽到切斯特這般現實的回答,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也幾乎要兜不住了。
“切斯特*西翠,從此以後你就要改名,叫切斯特*朗格拉布二世了。你可以叫我,馬爾科姆伯伯。”馬爾科姆仔細地替切斯特和瑪麗爾綁好嬰幼兒座椅,這才驅動汽車引擎,往朗格拉布家大宅開去。
來拉佐家收養這兄妹倆之前,馬爾科姆和父親喬弗裡促膝長談過——既然是作為收養的孩子進家門,喬弗裡對“嫡系”子孫具有野心特質的這個要求,也就放寬了許多。
尤其是當那兩個金發小腦袋在自己面前出現的時候,喬弗裡端着酒杯,面上雖然不動聲色,但還是忍不住端詳了好幾分鐘。
想起了死去的強尼,喬弗裡察覺到自己心頭莫名的感傷。
真是奇怪的反應呢。明明當年怒不可遏,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那個令人失望的可疑“雜種”。
就連南希*杜旁去世,喬弗裡都沒有過這種怅然若失的感覺。
血脈相連這件事,真的這麼牢不可破嗎?
那會不會……會不會有一天,切斯特深埋的血緣鍊接,也會突然覺醒?
切斯特也好,瑪麗爾也罷,會不會願意打心眼裡,誠心誠意地,在自己有生之年,叫自己一聲爺爺呢?
喬弗裡仰頭,将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些空中樓閣般的胡思亂想,也隻有自己一個人在書房的時候可以在自己腦海裡停留幾分了。
家族圖譜還大張旗鼓地在咖啡桌上擺着,似乎簿子裡每一張冷峻的面孔,都在嘲笑喬弗裡方才思緒中一瞬間的期望和軟弱。
牆上懸挂的裝飾性銀盤中,倒映着喬弗裡花白的滿頭霜發。估計過不了幾年,自己也會變成家譜上一張黑白的照片,和後院太陽神塑像背後一行镌刻的名字了。
樓下傳來晚餐鈴的聲音,喬弗裡把水晶酒杯擱在書桌上,在管家的幫助下,換上了晚餐穿的衣服。
瑪麗爾被女傭送去了嬰兒房,切斯特隻能孤零零地在自己的新房間等待換裝。來的時候好匆忙,朗格拉布家的衣服都是有專門的私人裁縫制作,現在一時沒有切斯特合身的。
馬爾科姆敲了敲門,遞給切斯特一身精心熨燙的替換衣服。那是當年強尼在家的時候穿過的,襯衫袖口甚至還刺繡着J.L的紋路。切斯特沒有發覺,但合身的程度,已經足以讓馬爾科姆伯伯淚目。
晚餐橢圓長桌上,切斯特被安排坐在馬爾科姆身邊。
衣香鬓影間,瓦倫蒂娜穿着綢緞長裙出現,身後跟着換下校服的茉莉。今天家中有“新人”加入,茉莉按照規矩要去打招呼認識。
“你好,切斯特,我是茉莉*朗格拉布。”
“切斯特,按照輩分,她是你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