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抓住腦中那絲閃過的靈光,渾身都冷了起來,指了指地上的屍體,“這個屍體……不會是?”
他娘的這屍體不會是老癢吧?
吳邪回想起老癢的反常,又想起剛剛他怎麼都不肯進到這條縫隙裡的行為,一時間呆在原地,打起寒顫。
老癢……他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癢嗎?
沈冉見吳邪臉色難看,忙握住吳邪冰冷的右手,試圖給他帶點暖意。
“先别想那麼多,也有可能不是。找找看有沒有其他東西,或許能看出這個人的身份。”
這是個辦法,吳邪握緊沈冉的手,點了點頭。
這時,老癢在石頭後面偏偏問了起來,“老吳,你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吓得吳邪一下子毛骨悚然起來。
他握着沈冉的手緊了緊,聲音盡量保持冷靜。
“沒有,我們在找有沒有出口,你别管我們了,你去前面看看,找找有沒有縫隙!”
外面的老癢卻沒走,沉默了一下,繼續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們再仔細看看。”
沈冉心下一沉,目光閃了閃,這老癢看上去行為很奇怪啊。
“沒有!”吳邪也知道不對勁,忙佯裝不耐煩道,“老子都他媽的出不去了!你他娘的讓你去找路怎麼這麼多話?”
外面的老癢聲音頓了一下,回道,“那好,你再看仔細點,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這麼結實。”
說着,他移開了手電,光線慢慢朝着外面而去,腳步聲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留神注意他的吳邪身子一松,扭過頭來,才發現自己滿頭大汗,渾身無力。
沈冉見狀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吳邪,别緊張,先找到能證明這具屍體身份的東西。”
否則這些猜想都隻能是猜想,畢竟她都不敢相信,這個世界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抱着對這種能力的半信半疑,兩人很快重振旗鼓,翻找起屍體上其他的口袋。
吳邪找出一隻手機,但卻沒有電,又扔到一邊。
沈冉從旁邊的口袋裡摸出一隻錢包,挑了一下眉,遞給他,“看看吧。”
她對老癢不熟悉,吳邪是他發小,肯定比她更熟悉他,這裡面要是有東西,交給他分辨是最快的方式。
那不大的破爛錢包就在吳邪面前,有那麼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居然害怕打開它。
他害怕發現這裡面有跟老癢有關的東西,或者說……害怕老癢就是這具屍體的真相。
吳邪擡眸看了看沈冉,對上她的眼神,深呼了一口氣,一把接過錢包打開,裡面除了有一些還沒腐化的錢,還有一個身份證。
吳邪呼吸一窒,和沈冉對視一眼,将這張身份證輕輕扯了出來。
翻過來一看,人臉照片已經模糊了,能看清黑字印刷的人名——解子揚。
沈冉睫毛輕顫,也姓解,跟海底墓裡那個解連環有關系嗎?
吳邪反應更大,臉上的血色唰地消失了,抓住沈冉的手臂,喃喃道,“解子揚……這就是老癢的名字!”
這具已經腐爛成骨頭屍體不是别人,真的就是他發小,老癢!
他死在了這裡!
吳邪的大腦飛速地旋轉,不對……如果真正的老癢三年前就死在這裡了,那,在石頭外面看着我和沈冉的,是誰?
他到底還算人嗎?想到這裡,吳邪頭皮猛地一炸,不由擡頭看向了對面的沈冉。
沈冉大腦也蒙了一瞬,心底冒出一股冷意,這換誰,誰也不敢相信這世上還有這種詭異的物質化能力,甚至,還能通過這種能力複制一個自己出來。
她對上吳邪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竭力恢複冷靜,一字一句低聲道,“沒錯的話,外面一直跟我們在一起的老癢,是一個被物質化出來的人。”
話音剛落,一道帶着森然涼意的奇怪聲音說道,“老吳,你們在說什麼呢?”
吳邪脖子都硬了,幾乎是機械地轉過頭去,隻見老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此時半張臉使勁往縫裡擠,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兩人的方向。
沈冉暗罵一聲,剛剛她太震驚了,沒注意到人已經回來了。
老癢似乎已經知道兩人所看到的東西,并不意外。
“我剛才不讓你們進去,可你們就是不聽,老吳,我早就跟你說過,隻能怪你自己太固執,你沒聽别人說過,有些事情,知道了并不一定是好事。”
吳邪已經不知道怎麼稱呼外面的老癢,他到底是怪物還是人,“你根本就不是老癢!你到底是誰?”
吳邪胸膛劇烈地起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抖。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突然攥着那張身份證,就往老癢的方向走了好幾步,“你到底是人是鬼?!”
沈冉心道不好,連忙拉住吳邪,看着那張石縫裡怪異的臉,身子緊繃起來,默默對峙着。
老癢那張臉又縮了回去,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緩緩道,“我怎麼可能是鬼?老吳,你是最清楚的,我就是老癢,解子揚,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坐了三年牢的解子揚啊,你要不信,可以去查我的案底啊!”
吳邪冷笑道,“胡說,老癢的屍體就在邊上,他死了已經有三年了,他根本沒出去坐牢,我和沈冉看得清清楚楚,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老癢沉默了一下,臉色露出詭異的一笑,“不錯,他是死了三年,但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你們看,我跟他有區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