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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暧昧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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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花火大會回來,安然的生活一如既往。

某個悠閑午後,甚爾懶懶斜靠在沙發上玩手機,千雪則坐在另一邊,手裡捧着本小說。

“為什麼這麼喜歡看書啊?”

“從前在家裡被關着不讓出門,覺得無聊隻能看書打發時間咯。”

不論是探讨人性的《複活》《罪與罰》,還是描寫愛情的《簡·愛》《傲慢與偏見》,都讓她看了個遍。

甚爾翹起二郎腿:“越聽越像那部電影裡的長發公主了。”

“那你無聊的時候都喜歡幹什麼呢?”

“我嗎……無非就是吃喝玩樂。”

至于人生的意義和價值什麼的,他才懶得去思考。

名著大作之類,更是懶得看。

不過現在嘛……

甚爾不動聲色地往沙發那側靠了靠,探頭看了眼女孩手中的小說。

“這本書是講什麼的?”

“講的是美國南方種植園的某位大小姐,在内戰中努力生活的故事。要一起讀嗎?”

千雪笑着轉頭,卻發現少年并沒有在看書,而是在看她自己。

兩人目光倏忽碰到一起,在彼此瞳孔中清晰看到了對方的模樣。

心跳仿佛都暫停了一瞬,随即又立刻錯開。

少女垂下眼睫,默默用手指纏弄胸前的長發。

這種微妙的氣氛,還真是讓人頭疼啊……

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正常呢?

這天晚上,甚爾出門不知去了哪裡,千雪一個人坐在那兒看書。

是著名作家塞林格的小說。

他于1951年發表的《麥田裡的守望者》,曾引發世界性轟動,也是千雪最喜歡的小說之一。

主角霍爾頓是個十六歲的叛逆少年,因為不想再過大人們安排好的無聊生活,選擇在某一天出走。

在外面的世界,他經曆了一系列混亂與冒險,見識了真實的人性,最終精神瀕臨崩潰,隻能選擇回家。

故事最後少年向妹妹訴說理想,即成為一名“麥田裡的守望者”,看着孩子們無憂無慮做遊戲。

“我的職責就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攔住。”*

“我整天就幹這樣的事兒。我隻想當個麥田裡的守望者。”*

這裡所謂墜下懸崖的危險,其實就是隐喻失去童真吧——千雪這樣想。

霍爾頓不願成為麻木的大人,隻希望好好守護那些孩子,讓他們永遠純真,不受堕落之苦,不必去面對成人世界的虛僞和精神傷害。

可少年終究沒能實現這個願望,而是回到了充滿無奈的現實。

她之所以敢于叛逃家族,某種意義上也是受了這本書的影響。但與書中人不同,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回去。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結局究竟會如何呢?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而她今晚看的,是塞林格的另一部經典作品,《破碎故事之心》。

講的是青年豪根斯拉格在第三大道的公交車上對萊斯特小姐動心,想要與其相愛厮守的故事。

男主對女主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話——

“愛你是我此生唯一重要的事,萊斯特小姐。”

“有些人覺得愛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點的吻和一堆孩子。”

“也許真的是這樣,萊斯特小姐。可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我認為,愛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了手。”*

真浪漫呢……

千雪讀完,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歎。

明明十分渴望着一個人,卻因為過分珍視而有所顧慮,滿懷躊躇。

不過,盡管這段話非常廣為人知,但實際上作者卻并沒有給兩個人圓滿的結局。

他并不打算寫一個“男孩遇到女孩”的浪漫故事,而是設置了一系列小插曲,最終把想入非非的男主送進了監獄。

這之後,他和心上人雖然有通信,但再也沒當面說過一句話。兩人各奔東西,繼續他們沒有愛的世俗生活。

故事就這樣結束。

男主将來大概率會踏入平淡婚姻,至于内心真正的愛戀,他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再想去實現。

千雪抿了抿唇,情不自禁地陷入沉思。

人們總是在世俗社會中逐漸被同化個性,也無可奈何地接受這種同化。《麥田裡的守望者》裡叛逆的主人公,最終也回到了所謂“正軌”。

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想去過那種沒有愛,沒有自由,充滿各種規訓的無聊生活。

明知會散落,仍選擇盛開——就算結局不圓滿,也渴望在這片天空下自由自在地生長,随心而活。

然後在保持自身個性的前提下,跟某人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去盡情建立專屬二者的親密關系。

這個人,會是誰呢?

她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身影——竟然是甚爾。

千雪放下手中小說,默默捂住了臉。

為什麼會這樣……

她難道不知不覺中喜歡上甚爾了嗎?

不會吧?這個少年并不是她的理想型啊……

雖然看小說喜歡叛逆乖張的男主,但現實中她還是想和溫柔體貼的人在一起。

甚爾有時會露出柔軟的一面,可同時也是個對任務目标毫不留情的殺手……

而且他這種淡漠性格的人,應該很難對某個人真正動心吧?喜歡他又能有什麼結果呢?

嗯,剛才那肯定都是錯覺。

話說,現在都已經快十一點了,甚爾還沒有回來。

不知道他此時正在做什麼呢?

……

城市的另一邊,某個酒吧内。

燈光缭亂而耀眼,年輕男女們随着音樂肆意舞動,盡情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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