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在變化中穩步進行,李辜辰沒想到妥瑞普改進型新藥比自己想象中還要順利。
由于解決了潛在隐患,連李驚蟄前世一些聲稱存在緻癌副作用的反對聲都不見了。董子彥帶領下的新辰制藥,取得了比上一世的三七制藥更大的成就。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董子彥剛開完公司内部的會議、又在路上被兩撥外部投資人攔住,才匆匆趕到。
他笑容疲倦卻真誠,即使已經從格子襯衫升級成了西裝領帶,氣質卻幾乎沒有改變。
李辜辰同他寒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起來已經是一位合格的老總了。”
“是啊,誰能想得到呢……”
董子彥打量着全新的辦公室,感慨良多。
兩個月前,他臨時退出三七制藥,本以為按照窦志遠的性格,自己多少會被活剮下一層皮。
回想起來,當年他纏着自己合夥開辦公司,又逐步架空自己,使得人人都産生錯覺,反而尊稱窦志遠窦總,靠得也正是這種溫水煮青蛙、挖空心思pua的勁頭。
連自己都誤認為公司内外上下全靠窦志遠操持,他董子彥不過是個會做實驗的書呆子而已。
可“那位”告訴他,并非如此。
窦志遠能做到的,他也可以。而他能做得更多。
他按照李辜辰的指示,列出了三七制藥研發團隊中自己認為最得力的助手名單,但心中其實沒有抱什麼期望。
窦志遠那邊好歹已經是一家成熟健全的公司,可自己除了妥瑞普,幾乎什麼都沒有。
尤其另一位合夥人李辜辰也因為自己的“個人”原因不方便露面,說來是個團隊,細看起來十分草台班子。
“那位”行迹神秘這一點,董子彥倒是意外地不覺得意外。
他邏輯自洽,猜測李辜辰的真實身份是某家大藥企的高管,看中了妥瑞普的潛力,想以私人的名義分一杯羹。
原因無他,當天在醫院,與名片一同交到自己手中、關于妥瑞普未來研究方向的報告書,實在是專業又細緻,直擊董子彥被學術不端的同夥深深打擊的心靈。
而報告書中關于公司發展的部分,董子彥隻能看明白個大概,但其中提到的一些運作體系,他聽窦志遠一臉向往地提過,似乎很厲害。
影子股東由他人代持,參與公司運營的例子,他也在實驗室同事的八卦閑聊中聽說過,沒想到被自己碰上。專業、老道,又不方便顯名,多半就是大廠内部的利益相關方了。
真實原因與董子彥推測類似。
李辜辰預備将新辰制藥培養成與李家鬥争的底牌之一,為此勢必會讓這家公司迅速做大,而李家産業遍布各界,李辜辰為求自保,在目前階段并不敢高調出現在李洪道眼皮子底下。
在這種情況下,取得另一位合夥人的完全信任就顯得更加重要。
董子彥的疑慮在第二天見到名單上所有核心研究員都跟着自己一起提交辭呈後,又打消了幾分。
兵臨城下,董子彥決定相信李辜辰,他這輩子第二次跟自己打賭,賭自己能夠把第一次輸給窦志遠的,赢回來。
新公司的運行比他記憶裡三七制藥的初創階段好了太多。
特别是研究部分,幾乎沒有任何适應階段,人和研究都完全平穩過渡了過來,妥瑞普新藥發行順利,簡直要被飽受精神值困擾的現代民衆吹成科學之光。
在李辜辰的背後運作下,如今的新辰制藥門庭若市,面談預約爆滿,不論是資金還是産品,每個人都急切地想尋求與董子彥合作。
而董子彥也十分明智地牢牢保守住李辜辰的存在,将一切認到自己名下,任憑外界将自己造成神,如同李驚蟄記憶中的上一世、他們對待窦志遠那樣。
現在看來,是他要赢了。
“要不是你們誤打誤撞去山頂探險救了我,現在我應該已經變成一絲冤魂……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董子彥相信了李驚蟄四人是吃飽了閑的沒事幹、打賭誰膽子大,才誤闖進窦志遠的别墅的說辭——實際上完全是李辜辰為了減輕嫌疑、在治安官面前瞎編的謊話。
所有人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李驚蟄能夠精準定位到那間别墅,他們隻當做是他神秘的惹麻煩體質,帶領大家一路直擊命案現場。
隻有李辜辰親眼見到了他熟練地按下大門密碼的樣子。
從之前很多次他都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個看似大大咧咧、手腳比腦子快了許多的小混混,在某些事情上獲知的情報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全面。
“連窦志遠都不知道客廳還布置了額外的應急滅火和防盜裝置,驚蟄,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辜辰也不是沒有試探過。
但李驚蟄顧左右而言他的功力十分強悍。主要依靠一張厚臉皮,
“那個、我說我是随手砸了一拳正好砸中的,你信嗎?”
他單手指撓臉頰,眨巴着眼睛,扯謊扯得毫無誠意。
同時還有一件事引起李辜辰疑問:治安官來得很快,處理得當,可當時根本沒有信号,李景行連手機都丢了。
到底是誰、用什麼方式報的警?
事态一旦安頓下來,尤其是需要作為李辜辰在暗中指導新辰制藥的運營活動後,他的危機感又再次蹿上心頭。
一切解釋看上去都很牽強,除非李驚蟄身邊随時随地跟着一個全知全能的幽靈……
他心累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