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槍聲一響又一響地連成一片,剛挨了一通亂揍的小弟們也都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個不小心就被誤傷。
李驚蟄與危安兩人不得不狼狽躲閃,終于不像方才從容有餘。
“人家都有槍、你的呢!”李驚蟄喘着粗氣朝危安喊。
“在四毛手上呢!跟他說了彙合的時候再給咱們!”危安剛才被子彈蹭傷了大臂,表情比李驚蟄還要猙獰。
“你***!就沒考慮過彙合不了的情況嗎!”李驚蟄忍不住破口大罵,一邊使勁一拽危安,又躲過一顆子彈。
“沒事兒、這家夥槍法不行!”危安壓低了嗓子,“一會兒找到機會,我吸引他注意,你從窗戶翻出去找大夥彙合!”
可李驚蟄早就看出楊鶴年并非差着準頭、而是手下有數,是要把自己往遠離大廳的方向逼。
事到如今,楊鶴年還是不想見血,而正好,李驚蟄也從來沒想過放棄任務。
“我來引開楊鶴年,你出去找你兄弟,”李驚蟄果斷,沒有給危安任何反駁的機會,快速接着說下去,
“你傷了手,繼續留在這裡隻會越來越危險,聽我的,走!”
又一顆子彈呼嘯而過,楊鶴年的耐心即将告罄,很可能下一槍就會對準他們兩人任何一個的頭。
危安憤怒地大吼一聲,将手中一塊尖利的水晶碎片朝楊鶴年擲去,楊鶴年不屑地揮手格開,下一秒卻見他頭也不回地朝着窗邊奔跑。
與此同時、李驚蟄已經在危安為他争取的短短不到一秒時間内、朝着窗口相反方向,一頭沖進了李洪道所在的議事大廳。
屋内尖叫聲不絕,所有人都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
李驚蟄和危安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是兩個腦子一根筋的亡命之徒,李洪道身邊唯一還站着的律師戰戰兢兢扶着桌角,朝李驚蟄喊話。
“先别動手、有話好說、好說!”
他們的自作聰明與李辜辰先前推演得半分不差。
“你要殺李家家主,可是李家家主不在這裡呀!李洪道先生已經把全部家産傳給他的兒子了!”
來了,李驚蟄想,雖然他不知道那位是怎麼做到的,可事情總是會按照他指定的方向發展,即使指令南轅北轍,最後卻依然能夠達到目的。
李驚蟄假裝暴怒,往地上啐了一口,“你**唬我呢?他兒子不是早就死了?”
“不不不、李洪道老先生還有一位流落在外已久的私生子,最近生母亡故,才從港州認了回來,為了彌補過去,李老先生已經向他做了繼承的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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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辜辰臨出發前發現了李驚蟄放在屋内的信。
原本就是為了給他看的,沒有做任何遮掩,大喇喇擺在桌上。
拆開信紙看到那筆醜字的時候李辜辰還是笑着的,心想小暴力狂内心純情,忙完了這一陣子一定要好好哄一哄他。
“陳子木,我想告訴你我做過一個夢,這個夢裡沒有你,而我是個單純的混混……”
“……後來我就在夢裡死了,醒過來的時候,在學校的體育館遇見了你。”
“我以前總是把夢裡的事看得更重要,想要找到兇手,想完成之前沒做到的事,但是從今以後,我想跟你一起,慢慢忘記那個夢。”
“今天我要去做一件有點危險的事,如果順利的話……”
李辜辰捏着信紙的手越來越緊,他怎麼也算不到李驚蟄以前的可疑行動是因為這樣。
居然是這樣。
可如果是這樣……
李辜辰猛地擡起頭,朝屋外沖了出去。
.
“那名私生子一直由他母親秘密撫養,随的也是母姓,此前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議事廳内,那律師舉着文件,将事先準備好的托詞一口說出。
“壯士您看,材料一應俱全,本人就是遺産律師,可以證明,現在整個夏晟集團已經由李洪道先生移交給陳子木先生,他才是你們要找的李家家主!”
說錯了吧?李驚蟄下意識想着。自己怎麼可能在這種場合,聽見陳子木的名字?
系統沒留意外面的喧鬧,自顧自尖叫起來,[批了批了!我的升級申請通過了!
[……哇靠這個界面也太爽了!現在我可以查看所有攻略對象的完整資料——]
[嗯?等一下,一号攻略對象,姓名……]
[他怎麼叫李辜辰??]
此時他甚至恍惚到聽見了陳子木的聲音,
“驚蟄!——”
李驚蟄下意識轉身,議事廳中一位随身帶槍的賓客卻在此時,朝他放出了瞄準許久的一槍。
李辜辰目眦盡裂地大吼,“驚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