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被困在籠子裡的雀,以為自己找到了離開的鑰匙,其實找到的新的一把鎖。
黎麥可太期待赫晏城的行動了。
裴暮說:“如果您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去書房執勤,就連一根頭發絲都不會讓落在地上。”
黎麥眼睛亮了亮:“别着急走啊。看不出來,你武功還挺高的,你一個人怎麼跑出了三個影子?”
裴暮又不說話了。
黎麥歪着腦袋,眼睛在燭火下亮亮的,眯起眼睛笑:“在我身邊呆着會不會覺得浪費?”
像小狐狸一樣。
裴暮跪在地上:“屬下并無二心。”
黎麥笑了:“沒說你有二心,我隻是缺了心腹而已。事情辦得不錯,以後更要緊的事情給你。接下來你收拾收拾,拿些金元寶,去豐國一趟,應當沒有問題吧?”
裴暮:“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黎麥就喜歡他這認真的樣子,尤其是白洛餘身邊兩個親信全都是騙子,這樣不善言語又忠心耿耿的人實屬不易。從原來世界線的經曆來看,裴暮也是下一步計劃最合适的人員。
黎麥:“你這個性格,悶葫蘆似的。組織呢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一定辦好,這兩天晚上你就到我的房間裡來。”
裴暮神色一凝,眉頭輕蹙,一抹紅暈染上了耳廓。
旺仔:【我發現了,你是個愛玩弄人情感的渣男,什麼叫晚上來你房間?你解釋解釋。】
黎麥:你不就喜歡看這種劇情嗎?
旺仔抿了抿嘴:【雖然但是,你這樣做是不好的,人家還是純情青年呢,脖子都紅了。】
黎麥:我喜歡。
旺仔:【好吧好吧,到時候回地府給你找找有沒有他的魂。你現在使用的是自己的身體,如果你真想幹什麼,随便吧!】
黎麥走向裴暮,蹲在,眼睛湊過去看他:“你以為我要做什麼?”
裴暮擡頭,與那雙氤氲着水霧的眼睛對視,又猛然低下頭:“我把赫晏城叫來。”
“你不喜歡他,叫他做什麼?”黎麥反問,“我剛才逗你的,你這個榆木腦袋,我得教教你如何圓滑一點,到時候到了豐國也好找人說話。要不然你覺得我要做什麼,拿着你解悶嗎?”
裴暮:“屬下知道了。”
“去吧。”
旺仔發現,黎麥心情好的時候,本性就暴露了。他這種性格,不羁灑脫,自由又圓滑,真的太适合這個副本了。
***
赫晏城回到書房内一直等,等到醜時一刻才出門前往書房。
将軍府的侍衛幾乎都認識他,點頭問候,也沒有人多做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然而到了書房小院門口,被裴暮攔住了去路。
裴暮比他高了一個頭,身材如松柏挺闊,赫晏城站在裴暮的陰影中,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赫晏城看不起這些侍衛,他雖然名義上是侍衛,但他也是白洛餘身邊最親近的人,更何況他是豐國的二皇子,若不是為了登上皇位迫不得已铤而走險,這些人怎麼配和自己說話,他們若是直到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肯定點頭哈腰巴不得舔自己的靴子。
赫晏城皺眉:“讓開。”
裴暮:“将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書房。”
赫晏城:“我又不是别人,你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裴暮:“你是将軍的貼身侍衛,我也是将軍的侍衛。敢問你是誰?”
“你、”赫晏城被裴暮噎了一下,渾身難受。
什麼侍衛?
放屁。
但赫晏城不能發作,隻得說:“别裝傻,我是誰你能不知道?”
裴暮垂眸,居高臨下凝視着赫晏城,輕飄飄吐出三個字:“不知道。但如果你執意進入的話,需要我禀明将軍,請您在此等候。”
赫晏城背後一涼,自己原本打算憑借身份偷偷進入,但這裴暮偏偏不認自己,還三番五次阻撓。若是白洛餘第二天知道自己進了書房,而他也沒有正當理由的話,很難不被懷疑。況且,剛才白洛餘放出話說這府裡有内應,他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是細作,但現在人人自危,萬一暴露不說前功盡棄,自己的命就沒了!
眼看裴暮要動身,赫晏城拽住他:“我不進去了,原本前些天落了一塊玉佩在将軍書房,我想去拿。但我也不願意給将軍添麻煩,所以還是算了吧。”
“嗯,知道添麻煩就好。”裴暮冷哼一聲,“我勸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你我都一樣,男子應當頂天立地,而不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裴暮這句話聽在赫晏城耳朵裡像針紮一樣疼,聽起來好像他就是一個用身體上位的小倌。
“裴暮,你嘴巴放幹淨點!”赫晏城咬牙,“你就不怕我在将軍面前直言你的頂撞?”
裴暮臉色沒什麼變化:“你要像三歲小孩回家告狀嗎?請便。若是你氣不過,現在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找将軍認罪。”
“你他娘的、”赫晏城咬着腮幫子。
時間不多了,他不能在這裡浪費了。
送信宜早不宜遲,萬一明天又生變數呢?因為自己生病沒有傳遞消息,估計阿東贊已經心生不滿了。
赫晏城一甩袖子,離開裴暮。
他必須想個辦法。自己肯定不能硬碰硬,從白洛餘口中套話也太晚了,還有什麼……等等,李秋。
白洛餘允許李秋進去打掃。
自己堂堂皇子居然要求一個搖尾乞憐的小厮?
真是笑話!
赫晏城響起他身上的味道就渾身難受。
但赫晏城不得不這麼做。
卧室内,旺仔揪着黎麥耳朵:【忏悔值+1,看來渣男覺得自己這麼高貴的人不能做這麼卑微的事。】
黎麥哼唧:他隻能慶幸,李秋不是上個副本的李總,否則他得屁股開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