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不大,偶爾有兩三個沒睡覺舞蹈病的患者如喪屍般遊蕩,雙目無神,口中呓語。
有的彎着胳膊舉在臉前,手指亂顫,也有的手臂大開大合擊掌,像是蹲在樹上的猴子。
乍一看很吓人,但畢竟見多識廣,看多了花曉蘊也不害怕了。
旺仔抱怨:【長得好像喪屍啊……】
黎麥:下次去個喪屍副本,讓您開開眼?
【……拒絕,對你好感度-1哦!】
許久未說話的唐易咳嗽兩聲:“先解決問題,如果是陰氣引起的病,這裡定然有源頭。”
他是副隊長,即使夏溪西在,也應該聽他指揮。
每次都是聽他指揮,否則豈不是亂套了?
夏溪西說過,就算陰氣聚集,要兩個必要條件,需要“聚”和“收”,否則白天陽光照射,陰氣就會自然散去,成不了大氣候。
唐易:“先去找源頭,我來除掉它。”
黎麥:“唐副說得對。”
唐易怎麼聽怎麼像在調侃自己:“溪西……”
黎麥:“超級棒,終于記起我說的話了。”
花曉蘊知道唐易說的對,若是從前自己肯定高呼唐副博學多才,但見識過夏溪西,唐易在她心中算個屁。
花曉蘊拿着羅盤:“這陰氣具于村中,應該是……南邊……”
黎麥聳肩:“走了。”
他确實看見陰氣聚到了村子南側,但黎麥總是隐約覺得不對勁。不是他有預感,是夏溪西這具身體在産生反應。
村莊南邊果然有一口水井,水井用木頭蓋子蓋住,看起來是村民常用來打水的。
水為陰,陰氣入水,人喝了水自然會患病。
唐易笃定:“井有問題,曉蘊你下去。”
花曉蘊嫌棄蓋子,用八卦鏡往井裡照了照,發現并無異狀:“唐易你拉着繩子,我下去在牆壁上貼少陽符,然後咱們白天封了這個井,應該就沒異常了。”
黎麥想說什麼,但花曉蘊已經縮在水桶裡了:“快點。”
她也不想顯得那麼無能。
黎麥突然出聲:“别。”
唐易以為他還想出風頭:“沒事,我可以。”
黎麥厲聲:“我說停。”
花曉蘊被黎麥冰冷的聲音吓了一跳:“怎麼了?”
黎麥:“點燭。”
點燭夜行可見百鬼,見鬼的蠟燭是772局公用的法器之一。
唐易冷哼,他剛才已經檢查過了,沒有女鬼,所以才讓花曉蘊下井貼符。
蠟燭燃燒,花曉蘊和唐易都沒有從溫熱的火苗中窺見身影。
唐易得意:“你太一驚一乍了。”
果然這種時候隻有自己才行。
黎麥歪着腦袋,繪了一張符,丢入靜水中。
突然平地起風,四周變得格外陰冷。
花曉蘊瞪大眼睛,赫然發現平靜的水面下出現了一縷一縷如同海藻般的女人頭發,然後是一抹紅色。
嫁衣!
紅色嫁衣上的絲線反射着手電筒的光,如同井底漂浮着一個屍體。但那不是屍體,而是一個模糊的鬼影。
花曉蘊屏住呼吸。
倏然,嫁衣抖動,發絲如同小蛇順着井壁往上攀爬。女鬼擡頭,猩紅色的嘴唇赫然咧開。
嘻嘻。
女鬼轉瞬消失。
花曉蘊憋住了喉嚨中的尖叫,冷汗直冒,她捂着胸口,恍惚了好久罵道:“第二次了,若不是溪西,我又要因公殉職了!唐隊,你到底行不行?這有鬼啊!”
現在她看出來了,這個唐易辦事能力确實配不上地位,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千人千法,但從今天遭遇鬼打牆開始,她就沒看出來唐易有什麼能力,真是白瞎了自己曾經那麼喜歡他!
術業有專攻,自己是向導,是輔助,這種見鬼、驅鬼、預測危險的活兒都應該是唐易的!
唐易握了握拳,明明自己查過沒有問題的!
“鬼新娘。”黎麥舔了舔嘴角,摸索着手腕上的九枚古銅錢串。
他說過這裡山中土不是土,是天下之水,水和土連在一起,成為了井,也成了整個村莊的暗流。井根本不是陰氣的源頭,隻是承載陰氣的一個分支。
黎麥将手腕上的銅錢卸下來,白璧無瑕的手臂擡起,将銅錢抛向空中。
九枚銅錢的轉速不一樣,發出嗡嗡震動之聲,然後三枚三枚停止,最後墜落在黎麥的掌心。
花曉蘊驚奇:“這是什麼寶貝?”
她好像隻在《奇門陰陽之術》中見過一次,記得叫做“九觀法”,是本書作者親自設計,可以在銅錢落地時觀察到卦象。
黎麥:“祖上傳下來的。”
花曉蘊差點忘記剛才的女鬼:“祖上?你祖上是夏玉樹?”
黎麥:“是啊。”
花曉蘊:“哇靠!師父你牛逼啊!”
黎麥:“生得好罷了,多做好事,下輩子能投好胎。”
旺仔:【平平無奇最裝逼,渣男又發現是自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