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個家族是母系氏族,所以厭惡男性,所以公爵才會對兒子充滿惡意?
疑點仍是太多,李華揉了揉頭上的卷毛,腦袋已成了雞窩。
看來他明天得探查一番,才能将疑點範圍縮小。
李華擦拭身體,忽然聽到了有人在門口哈氣,輕輕敲他的門。
低寒的聲音幽幽飄了進來:[我知道你在洗澡,或許你可以看看你的洗澡水。]
李華:?
他擰眉,怎麼又來一個說英語的!他的話費真的不多了!
李華咬呀,想起了他方才忍痛翻譯的管家的話。
【無論出現什麼聲音,都不用理睬。】
李華松了口氣,這是管家說的,那他就不用擔心誤了要緊的事了。
李華擔心夜晚有小鳥鑽進房間,不小心掉進洗澡水裡,于是找了一大片布,蒙住了洗澡水。
燭台被他放在了床頭,導緻隔間異常幽暗。
李華自然沒看到,洗澡水已經變成血色,盆底放着兩枚剛挖出來的眼珠。
李華躺在床上,剛蒙上被子,又聽到有人在敲門。
[公爵有事找您,請您立即去四樓,不然公爵發怒,您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李華:……
他茫然,怎麼又是一長串單詞?
他不禁問系統:【你們是不是總想騙我話費?】
系統015:【……】
李華弱弱道:【我怎麼感覺這一兩個小時話費用得額外快?】
系統015:【……您應該提升自己的英語水平。】
李華隐約聽到了系統015的歎息聲。
系統015:【或許這是對于非犯罪者的善意,洗漱過後可以睡覺了。】
李華意識到了系統015在向他透漏着什麼,剛想問,便聽到了冰冷的警報聲。
【系統015違反規定,鑒于系統015等級為SSS級,且上一次違規于5963872小時前,本次僅需禁言0.5小時。】
違規?
李華心生愧疚,默默決定,以後要對系統015好些。
然而,房門仍然在被敲,這次的說話聲變了,李華有印象,是一名玩家的聲音。
[幫幫我!幫幫我!我快死了!不要殺我!啊啊啊啊啊——救救我!我不想死,誰要是救了我,我願意成為您的仆人!]
一大串英文擠得李華腦殼疼,可門外的聲音确實大,門被砸得向内凸起。
“砰!砰!”接下來是劈砍聲,有人用利刃砍着李華的門。
李華從床上坐起,他知道外面的人遇到了危險。
倘若那是他親近的人、同學、華國考生、乃至普通人他都會救,但他沒有忘記,除了他以外的玩家都是壞人。
李華:【有玩家求救】(5)
走廊,艾雪席擰眉。
此刻,因為其餘考生蘇醒,走廊隻剩下他一人。
【鑒于同一考場隻剩您一人,且您參與了“筆友”任務,夢境将自動為您更改流速,即便副本流動時間為一年,您隻需在考場外等待半個小時。】
艾雪席放下了心,他琢磨了李華的話。
說實話,他真沒有現在的年輕人懂“無限副本”,但他當過老師,也收過一堆書,光是蹭課外書看也差不多懂了“無限副本”的規律。
副本中。
李華收到了艾Tom的消息。
艾Tom:【副本先殺聖母】(6)
李華:QAQ
他懂了,按兵不動躺回床上,被子一蓋,強迫自己入睡。
玩家的求救聲愈發微弱,随着“撲通”一聲,重物砸在地上,玩家再無聲息。
李華心裡悶悶的。
他本以為噪音到此結束,結果房門仍被砍砸。
李華眯眼睡去,結果木屑飛到了他腦袋上,将李華砸醒。
李華一臉木然坐起,發現木門底下被砍掉一大塊,刀口向上劈砍,血順着門縫淌入,幾乎快流到李華床底。
李華倍感惡寒,他聽到了外面詭異的笑聲。
李華不再忍耐,他抄起了靠在床邊的長矛,來到房門附近蹲下,用長矛猛地往外戳。
門外響起了刺耳的慘叫聲。
等李華抽回長矛後,矛尖上沾着黑色的液體。
外面的東西似是被傷到了,此刻按兵不動,與李華僵持。
過了一分鐘,刀又伸了進來,對着李華的們劈砍。
李華如法炮制,握着長矛向外戳。
刀刃“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随着被撿走,“啪、啪、啪”并非人類的腳步聲在走廊蕩出回聲,距離李華越來越遠。
外面的東西跑了,李華終于可以睡一個好覺了。
清晨。
朝陽透過窗戶灑在深褐色的枕頭上,李華感到刺眼,悠悠轉醒。
他意外神清氣爽,大腦也活躍了起來。
他下床,發現地上的血痕已經消失了,木門也恢複原狀,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來到隔間,用剩下的水洗漱。
他想到了昨晚的禁言,于是在腦海試探問。
【你還好嗎?】
系統015:【一切正常,請勿挂念。】
李華:【會不會對你有影響?】
系統015公事公辦:【玩家李華不必擔心,違規記錄已撤銷。】
李華:【撤銷?】
系統015:【我已退休,應邀返聘,規則一事不應過于嚴苛。】
李華漱口的速度慢了。
【原來你已工作很多年了?我最敬愛的Smith老師也退休了,現在領着養老金常常去湖邊釣魚,他還有個特别可愛的小孫女。】
系統015品出了李華的言外之意,冰冷無感情道:【系統沒有壽命,理論上永生不老,其次系統不會有後代。】
李華默默低頭,腳指頭都快被鞋底摳穿了。
他打開門,外面站着兩名仆從。
仆從們見到李華後微笑鞠躬,說了幾句李華聽不懂的話。
李華一聽是"Do"開頭,于是說了"Yes"。
仆從們進入李華的房間,幫李華打掃衛生,又收拾了隔間的水。
李華道謝,随後在又一名仆從的指引下來到了一樓。
長桌上擺着食物,赫伯特在内的四名玩家眼底烏黑,面色凝重圍着長桌坐下。
他們聽到腳步聲,向樓梯看去。
李華握着扶手下樓,開朗活力的青年與精神萎靡的赫伯特等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赫伯特看到李華後雙眼猛睜,一旁的紅發女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
紅發女同樣驚恐:[他……竟然還活着!]
紅發女對面的刀疤男頭皮發麻:[難以置信,他不是進入地下室了嗎?他從那個怪物手底下逃出來了?]
李華下來後,在仆人的指引下,坐在了餐桌的主位上。
赫伯特手裡的叉子掉到了盤子上,發出了“叮”一聲。
他喉結滾了滾,對李華愈發忌憚。
最後一名斷臂女知道主位意味着什麼,嘴唇幹裂,艱難道:[他拿到了真正的夜莺!他不但從怪物手底下拿到了夜莺,還成功逃了出來!]
李華聽到了他們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淡漠地瞥了他們一眼,壓根就沒有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
這一反差更是讓赫伯特汗流浃背,對方面容鎮定,舉手投足間神采奕奕,可見其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是難以想象得強大。
赫伯特絲毫不敢小瞧這個比他小十來歲的青年,尤其是想到昨晚在地下室裡,他先一步搶走了第五個木盒,這無疑是得罪了李華。
赫伯特咬破了舌尖,湊近李華,沙啞道:[我向你道歉,您的強大讓我敬佩又惶恐。]
李華眉頭緊縮,搖了搖頭,示意沒關系。
事實上,他隻能聽懂一個"sorry"。
赫伯特以為李華的不悅,抿了抿嘴,賠笑轉移話題。
[您有聽到昨晚的敲門聲嗎?它吵了我一夜,我知道那都是陷阱,所以從始至終沒有開門,可那聲音太恐怖了,尤其是碎屑,濺得我滿床都是,我始終無法入眠。]
紅發女見狀也急忙附和:[是的,好像門外的東西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我感覺我一夜沒睡。别說是堅持七天,怕是三天下來,我就要精神崩潰了。]
刀疤男冷笑:[三天?我們交了虛假的夜莺,最多隻能在這裡住兩夜,如今已經住了一夜,我們該想想,明夜過後我們該怎麼辦吧。]
斷臂女偷偷打量李華的表情,發現對方波瀾不驚,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她心裡惶恐不安,這位叫“李華”的玩家太深不可測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