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陽公主佯做驚訝的看着慕青。
今日李家的人求到了她這裡,有歲甯公主壓着,這案不審也得審。
求她勸歲甯公主不要插手。
“姑姑說哪裡話,既然見了這樣的不平之事,我豈能坐視不理?”
慕青這樣說了,晟陽公主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斟酌的看向慕青,見她完全不為所動,也就明白了,自己在這個侄女面前,隻算個陌生的長輩。
自己獨善其身久了,在後輩面前也就隻剩個名頭,也無可奈何。
但她到底是沒忍住心裡的想法,勸道:“可是李家勢大,你既然好不容易回來,好好當個公主不好嗎?何苦這樣折騰,不給自己留後路,以後可怎麼辦?”
慕青撚了一塊糕點遞過去,“姑母,這椰蓉酥不錯,嘗嘗。”
慕青悠悠說:“姑母,我本就是沒有後路的,哪裡還有留不留的說法呢?”
晟陽公主知道這事兒沒戲了,也不再提,把話題轉到京城一些新鮮事兒上。
她是耽于享樂的人,說着說着話題就跑偏了。
就在慕青昏昏欲睡,被迫了解青樓和南風館等京城繁華之地的知識時,岸邊突然傳來驚呼聲。
一群夫人小姐和宮女太監往岸邊跑,然後就聽到跳水的聲音。
“許是有人落水了。”晟陽公主慌忙站起身道:“去瞧瞧。”
岸邊圍了個水洩不通,見兩位公主來,才讓出一條道來。
有位女子俯在岸邊哭泣。
落水的是個八九歲的稚童,幾個擅水的太監去撈他,可小孩子毫無章法的亂撲騰,反而将自己越發推離岸邊。
眼見終于有個小太監夠着了他,誰知那孩子憋得久了,緊緊挂着小太監的脖子,死活也掰不開。
小太監也憋得滿臉通紅,眼見就要支撐不住。
一衆女眷在岸上着急,但卻也無能為力。且不說這些貴女們身嬌體弱,并不擅水。
便是會水,也有頗多顧慮。
慕青感覺到身邊人投過來的目光,輕輕應了一聲:“去吧。”
晏秋應聲飛身而起,在岸邊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踩一步借力,如靈敏而迅捷的鹞,三兩息間落至孩童處。
他旋轉半圈,一手拎起孩童,一手拎起小太監。
因為兩人的重量,帶得晏秋也直直往下墜。
此時恰有另外兩名太監也遊到了這裡,晏秋輕點這兩人的肩膀借力,又飛身而起,落至岸邊,将兩人一左一右丢在地上。
那個俯在岸邊哭哭啼啼的女子慌忙跑過來,抱着孩子就大哭了起來。
晟陽公主難得看不下去,呵斥道:“還不快将他放平,按壓腹部吐出水。”
衆人這才拉開哭哭啼啼的女子,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救治。
晏秋則默不作聲的走到無人理會的小太監身邊,把他抽起來,對着背部“啪啪”拍了兩掌。
這邊小孩總算吐出了水,女子又擠開衆人,哭哭啼啼跑到他身邊,抱着哭了起來。
“珍兒的手,珍兒的手怎麼了?”
衆人剛剛放回的心,又被提了起來,伸頭一看,原來那孩子手掌軟軟的垂下,像是手腕處折斷了。
晏秋放下已經醒過來的小太監,走過來解釋道:“無妨,隻是手腕處脫腕了。他攥得太緊了,不把手分開,那個小太監性命就危險了。”
誰知那女子像是終于找到了發洩之處,抛下孩子,猛然站起來,輕蔑的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的小太監:“區區一個太監,沒了就沒了,有什麼可惜!”
她瞧了一眼晏秋的服飾,沒有絲毫裝飾,也沒有什麼令牌,想來不過是個普通侍衛。
于是她繼續厲聲罵道:“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掰斷我兒的手。我定要禀明皇後,挑斷你的手筋腳筋。”
身邊幾家認得晏秋的貴婦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驚恐的看着這女子,紛紛後退幾步,離她遠一些。
這是哪家的瘋女子!如此嚣張!
晏秋本準備接上那孩子的手腕,聞言退了兩步,回到慕青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