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和連翹已認識多年,不敢說有多久,但至少比你早;第二,我更不是什麼壞人,我對我家堯堯好都還來不及,壞你個頭啊。倒是像你這樣胡亂揣摩别人的人,嗯……那就說不定了。另外,你對我這logo有意見?它是我們公司的标緻,這是隊服,你不懂就别瞎說。”
謝佟俞啞口無言。
結合李空山剛才的話以及連翹看李空山的眼神,謝佟俞好似忽然明白,李空山是誰了——當初,連翹滿心歡喜,鼓起勇氣登上台,說想要把那首歌唱給一個人聽。
這個人,就是他吧。
叩門聲響起,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這麼熱鬧,都在這兒呢?”
林帛圩提着東西來看連翹,恰好撞上此刻幾人在這兒僵持不下。
幾人目光相撞,林帛圩大搖大擺走了進來,把東西放下後,又拉着謝佟俞出去,“你跟我出來,我有事跟你說。”
“幹嘛——别拉我,我不去——”
林帛圩極力反抗,他還沒搞清楚李空山這個靠不靠譜,絕對不能放他和連翹共處一室。
然而,林帛圩更是鐵了心要把他拉出去。
他皺着眉頭教訓謝佟俞,“你說你也真是的,人家兩個人好不容易見着面,你不給人家機會多相處相處,叙叙舊,跑到這兒來打攪他們做什麼。”
“要、你、管——”
不管謝佟俞怎麼反抗,他這個閑雜人等終究是被林帛圩強行帶了出去。
他跟在林帛圩身後,緊追不舍,“你怎麼管得也那麼寬?連翹同意你管她的事了嗎,你就在這兒自作主張把我拉出來。”
林帛圩借用謝佟俞剛才的話,回頭看他,“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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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們走以後,李空山又在病床邊坐下,重新喂完連翹南瓜粥。
連翹想要拒絕,自己來就行,“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了嗎?我又不是沒有手。”
李空山堅持要喂她粥,不讓她自己動手,“那還用說?以前我進醫院的時候,你都可以把我當小孩,天天喂我,現在換你,不得一樣?”
“是是是。”
見他如此堅持,連翹不經意一笑,倒也不再繼續與他計較。
再也沒有其他人的打擾,李空山很快地就喂完了手裡端着的這盒南瓜粥。
他把盒子放到一邊,問連翹還有沒有想吃的。
她搖搖頭,表示沒有。
“李空山,在你眼裡,我算不算一個很壞的人,就比如說,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小壞蛋。”
“不擇手段的……小壞蛋?”
李空山把東西收拾好,在她旁邊坐下,“怎麼這麼說?”
連翹同他解釋,“你看啊,當初我接近你,是為了利用你,利用完以後,又把你甩了,這不是很壞嗎?”
“是挺壞的。”
李空山順着她的話仔細想了想,又附和地點點頭,笑了下,伸出手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不過啊……堯堯,你确實是不擇手段地得到了我的心,我也得感謝你的不擇手段,讓我們相遇,不然,李空山還是從前那個隻知道過一天算一天、什麼抱負都沒有的李空山。”
“是嗎?”她也輕輕揚起嘴角,滿臉好奇地揚起腦袋看他,“那我們的李空山現在的抱負是什麼?”
“經營好公司,讓手底下的人過得越來越好,以及……”
“以及什麼?”
他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輕輕的,很柔和,充滿無盡眷戀,“以及,追回我的堯堯。”
連翹愣了下,思緒忽然随着窗外吹進來的一陣風,漫步目的地穿梭回了多年前清流鎮公交車站的入口處。
當年執拗站在牆邊等她的少年,是不是那時就已經這樣想了?
李空山坐直,側着身子看她,兩人目光相對,“不過話說回來,堯堯,剛剛我好像記得某人說過什麼……我是她未來男朋友之類的話吧?”
連翹笑笑,在李空山徹底揭穿她之前,還想要僞裝一會兒。
她裝出一副相當震撼的表情,“是嗎?真的假的?”
可她嘴角的笑卻暴露出她此刻的明知故問。
“你還想跟我裝不懂是吧?”
李空山垂眸盯她,那雙漆黑的眼眸子裡盤旋着積攢多年的思念。
“沒有!”
連翹重新靠在李空山肩頭,心平氣和解釋,拉長聲音,“我這不是想逗逗你嘛。”
話剛說完,連翹有重新坐直,變得一本正經,不容任何人質疑她此刻的堅定和真誠。
“不過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李空山,應該被追回來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不是你把我弄丢了,是我弄丢了你。所以,李空山,等趙本奇和陳黑子獲罪伏法以後,你就等着迎接我的追求吧!”
李空山用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像聽笑話一般打趣,“行了,這種事該是你一個女孩子先開口的嗎?應該我先開口。”
他頓了頓,沉默片刻後開口,側着頭,去看她,眼神真誠,“堯堯……等眼下的事都解決完以後,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确切來說,我的意思是,做我的愛人,我終其一生都要拼命守護的愛人。”
連翹趴在他的肩頭,笑容淺淡,滿眼都是甜蜜。
“當然。”
她的話鑽入李空山耳朵裡,他希望自己聽到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他沒有無意間看到連翹給孫阚平發的短信的話。
短信裡,她說,她要騙李空山留在醫院,自己找機會走。
所以……
連翹靠在李空山的懷裡,而他則望向窗外,眼底黯然失色。
她說不會再騙他了,可這句話也是騙人的。
李空山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甯願與自己在這兒上演虛情假意的好戲,也要以身涉險找機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