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中之意,幾乎都不用想。
季知春都知道是什麼。
我,貌美絕色,帥得慘絕人寰,
你呢,愛看,就正大光明的看,大大方方的,
我,接受,你的,欣賞。
她是近視,又不是眼瞎!
她能慣着他?
她——
還真能。
畢竟已經是成年人,該有的涵養還是要有。
抿下唇,她委婉開口:“你的思想還挺獨特的,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挺像。”
“嗯?”
“一個認知障礙的老頭。”
“嗤。”牧野瞥她眼,繼而輕笑一聲。
車速減緩,擡眼看去,已經駛進小區,牧野把車停到居民樓前那棵巨大的梧桐之下。
車子還沒停下,她一眼就瞧見站在單元門口的牧爺爺,錢奶奶,
以及她的母親,李女士。
現在,問題來了,
自己去酒吧然後遇到回國當男模的竹馬,該怎麼解釋?
這和宮女去逛青樓,結果發現裡面小館是自己一個宮的太監,兩人一起回宮有什麼區别?!
就在她磨蹭下車這會子空檔,
牧野已經利索下車,打開後備箱,拎出幾箱禮品。
慢吞吞下車,面對迎面走來的李女士,她小聲喊一句:“媽,我...”
李女士卻徑直越過她,在錢奶奶身後站定,一臉欣慰地打量牧野幾番:“好孩子,幾年沒見,長得越發帥氣了。”
昏黃路燈下,牧野站在幾人中心,挺拔的身形微微朝前傾,神色專注,還是那副閑散的姿态,隻是眉宇間的鋒利在暖色的光線調和下,柔和許多。
不多時,李女士終于發現站在車前的她,滿帶欣慰的眼睛也轉化成實質的疑惑:“你怎麼和牧野一起回來了?”
錢奶奶也在一旁附和:“是啊,知春怎麼和這小子一起回來了?”
“偶遇。”她睜着眼說瞎話:“我們在外面正好偶遇,就,一起回來了。”
話落,她正對上牧野看來的視線。
面無表情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也不想讓人知道你在酒吧當男模的事,對吧?
她挂上一個淡淡假笑,眸中隐含威脅。
可惜,李女士不會那麼輕易被她糊弄過去:“在哪遇見的?”
輕飄飄一句詢問,差點打碎她強裝淡定的面具。
面對三雙眼睛,她唇角那抹笑維持不住:“在...”
“外面。”牧野閑閑開口,随即提出幾樣東西:“李姨,這是帶給你和季叔叔的護膚品和營養品。”
李女士眼睛都彎成月牙,語氣裡的驚喜怎麼也藏不住:“哎呀,你這孩子怎麼想着還給我們帶東西!”
“李姨從小看着我長大,怎麼也不能忘了您啊。”
牧野唇角噙着一抹笑,語氣真誠。
這幅模樣,她敢斷言,李女士絕對抵抗不住。
果不其然,李女士眼尾笑得都炸出朵花來:“好孩子,好孩子。”接過東西,李女士斜瞥她眼,話鋒一轉:“還是小野這孩子可人疼,不想我們家那個,平時空着兩隻爪子來,再提着東西走,跟鬼子進村似的。”
“媽,你身上衣服,我買的。”
“那我脫給你?”
“。”
兩家人說說笑笑,往樓裡走去,在打開家門的瞬間,
一團白色影子直沖沖往她懷裡撞來,一把撈起,柔軟觸感塞個滿懷。
“喵~”
“是棉花呀~想姐姐了嗎?”遇到棉花,聲音不由自主地夾起來。
雪白的獅子貓睜着它那雙藍色眼睛,圓溜溜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都要化了。
錢奶奶笑着搖頭:“棉花啊,就跟知春親。”
還沒來得及蹭蹭棉花,一隻指節分明的手伸過來,将要落在棉花頭上。
棉花轉頭就是一個哈氣,
牧野緩緩收手,她擡眼瞧他一眼,看不出他什麼情緒,
頓了頓,擡手捋捋棉花炸起的毛,不免為它辯解兩句:“那麼長時間沒見,棉花不熟悉味道怕生也是正常。”
牧野像是無所察覺,擡手又逗棉花兩下,逗到棉花别過頭不理他,才慢吞吞開口:“還挺兇。”
話落,瞥她一眼,轉身走進家門。
順手把棉花還給錢奶奶,季知春轉身走進對面,剛關上門,李女士教導聲從廚房傳來:“你這孩子,見人也不知道熱乎一點,跟牧野怎麼也不說話?”
“那都多少年沒見了。”她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