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光線照得冬日室内明亮如春。
季知春窩在柔軟沙發内,讪讪看向站在身前,居高臨下看着她的牧野。
視線遊移半分,小聲嘟哝:“哪有不滿意……”
與其說是不滿意,更多是覺得和牧野太熟,關系一瞬間轉變,她覺得适應不過來。
雖然說這樣有些渣,但她私以為這樣的關系會更熟悉,更安全……
她害怕未知的東西。
但,牧野上前一步,直到他的影子将她完全籠罩。
避無可避,她仰頭望進牧野烏沉眸子。
他說:“季知春,你怕什麼?”
怕什麼?
怕她和牧野關系一旦變化,就再回不到從前;
怕二人相處不會自然;
怕……怕再次失去。
她睫毛輕顫下,沉默下來。
這些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她在心底這樣問自己。
不是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心嗎?
牧野步步緊逼下,她終于開始直面這個纏繞她許久的問題。
不是怕不怕,而是想不想。
她是願意的。
她想的。
心底那股蠢蠢欲動的沖動與渴望騙不了人。
沉默片刻,她輕輕開口:“我怕...一旦開始,接下來的走向,就不受控制了。”她整個人窩在沙發裡,這種深陷柔軟包裹的感覺,讓此時此刻的她極有安全感:
“萬一最後要是分開,無論體不體面,我們都——”
“季知春。”牧野打斷她的話。
他直直望着她眼睛,像是要一路看到她心裡。
雙眸對視,讓心跳不自覺加快。
“咚、咚、咚”
那股熟悉的失控感又一次翻湧而來。
牧野卻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慢慢俯身,兩手分别撐在沙發靠背扶手上,将她圈在原地。
避無可避,逃無可逃。
他緊盯着她的眼睛,氣息越來越越近,直到呼吸交織在一起,堪堪停下。
緊盯的視線未曾偏移分毫,卻在她心跳越來越快時,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繼而悠悠吐出下半句:
“這麼不相信我?”
“還是說——”
他視線猶如實質在她面上遊移,一寸又一寸描繪,從眼睛,到鼻梁,最後停在唇瓣。
“覺得我拿不出手?”
溫熱吐息若有似無地落在她唇畔,季知春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卻在後縮的一瞬,被牧野捏住下巴。
拇指和食指扳過她的臉,牧野眯了眯眼:“不、許、逃”
他語氣中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還沒開始,就先想着别離。”
“真有你的啊,季知春。”
“我哪有...”她心虛,她視線遊移,她企圖弄掉牧野固定下巴的手。
“喜歡說過了,親也親完了,到最後連名分都不給我。”
“不是,咕(哥)門(們)”季知春被他這句指責有些傻眼:“系(是)你嘁(親)的窩(我)!”
怎麼說的她像個抛家棄子的渣男!
“所以,”牧野有些惡劣地捏捏她兩頰軟肉:“能給我個男朋友的名分嗎?季女士。”
算了,她自暴自棄地想着,這事她躲不開了。
“能能能。”她拍掉牧野的手。
理性分析利弊分析一晚上,還是抵不過本心的選擇。
順其自然吧。
她揉揉兩頰,餘光瞥着牧野——
他沒什麼反應,隻是眯起眼睛,盯着她。
看得她心裡發毛。
半響,牧野順勢坐在她身旁,淡淡吐出兩字:“敷衍。”
“?”
“需要我給你弄個鮮花儀式嗎?哥們?”
“不用。”牧野像是變戲法一般,不知從哪掏出一束花:“我準備了。”
“.......”
“我要是不同意,你這花咋辦?”季知春實在沒忍住,欠嘚地問了句。
牧野輕飄飄掃她眼,把花往她手裡一塞反手握住她,拿出手機“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
就是沒回她的問題。
手癢癢的,她湊過去:“幹嘛呢?”
手機屏幕上,牧野正在編輯一條公開的信息。
對上牧野轉來的眼睛,她直覺不妙,下一秒,牧野慢悠悠開口:“官宣啊,女朋友。”
最後三個字,他咬的重音。
“你不會,不想公開吧?”
“......”
猜真準。
對上牧野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心虛嘟囔:“公開了的話,萬一以後分手,多尴尬呀,大家都知道。”
頂着牧野愈發不善的目光,她聲音越來越小。
莫名的,開始覺得自己有點不負責任。
牧野像是被她氣笑了,溢出聲冷哼:“季知春,上了我這賊船還想留後路?”
“别做夢。”
回頭點完确定,又像是想起什麼來着,轉頭盯着她:“你也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