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潔輕笑出聲,看她羞答答模樣知道她臉皮薄,反倒不接着往下細問了。
“陸江這人,從小到大雖然在他爸那受過氣,可也是面上受氣,暗地裡那可不知道是誰氣誰呢。到了瑤瑤你這,我看他算是踢到鐵闆了。”
這話倒是頗有種調侃意味,徐瑤瑤見她并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心裡的弦松了不少。
白惠潔見她流轉間提起陸江并不算抗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小姑娘終于開竅了。
“陸江這人一旦對人好那是真好得沒話說,我聽大軍說他四處收集一個藥方的藥材,從鎮上藥鋪給你開的補藥方子,那裡頭的藥材都不好找,陸江托了運輸隊好些人才勉強配齊。”
“還有上回李翠萍雇人打傷大軍那回,原本那李翠萍還另外找了人要在鎮上埋伏你,是陸江提前找到人将人打了一頓這才沒壞了事。”
白惠潔轉過頭,果不其然見到徐瑤瑤臉上的震驚神色。
“還有好多大大小小的事,嫂子就不一一說了,陸江這人死心眼,隻要進了他心裡的人,方方面面他都恨不得做全了,可他心思深,不是個會讨小姑娘歡心的性子,很多事隻做不說,都是在暗地裡進行。”
“這番話嫂子老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一直猶豫該不該說。瑤瑤你是個好姑娘,不管你做什麼決定,遵從本心就好。。”
白惠潔一直糾結徐瑤瑤總有一天是要回城的,萬一真和陸江好了,反倒是互相拖累,可她這陣子見陸江暗自傷神的模樣,一下子就想通了。
陸江執拗,若真就這麼錯過,或許也是刻骨銘心終生不能忘懷。
如若這樣,倒不如賭一把。
或許,前方并不是一條死路呢?
徐瑤瑤在院子裡靜坐許久,直到身側淡淡的酒香味傳來,她才發現身旁座位上早已換了人。
“累了嗎?我送你回去?”
陸江那雙被酒浸潤過的眼眸越發深邃,像是有種别樣的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為之沉淪。
“好。”她聽到自己回應的聲音透着隐蔽的歡喜。
陸江見她一身看起來厚重但在這冬夜裡依舊不夠看的棉衣,眉間微微皺起。
“瑤瑤你現在這等我一下,我很快回來。”
很快陸江抱着一件厚重棉衣回來,将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夜裡冷,你穿上别着涼了。”
徐瑤瑤怔怔地望着他,她終于意識到這并不是心理作用,今日的陸江确實溫柔得不像話。
陸江的外套很大,穿上後衣服下擺足足到她大腿中部位置,四周冷氣被綿軟蓬松的外套隔絕,身體瞬間被暖意包圍。
鼻尖處傳來若有似無屬于陸江衣服上的淡淡皂香味,令她不禁紅了臉,幸好黑夜裡光線并不明顯,對面的人察覺不出她的異常。
下雪的冬夜裡,路上荒無人煙,陸江沒有像往日一般和徐瑤瑤岔開距離走,而是并排站在她左側位置。
兩人距離極近,徐瑤瑤感覺自己稍微走偏一點道,都能擦過他的手背。
雪地裡路并不好走,陸江喝了酒,她也不着急回知青點,所以他們一步步走得極為緩慢。
“昨晚……”陸江突然出聲。
徐瑤瑤緊張得捏住披着的陸江外套下擺,心裡直打鼓。
昨晚?他要說什麼呢?
“昨晚我喝多了酒,抱歉打擾你了。”
他的語氣十分鎮靜,徐瑤瑤下意識認為他是不記得昨晚的事情的,搖了搖頭模糊道:“沒事,也沒打擾啥。”
他眸光閃了閃,停下腳步。
徐瑤瑤也跟着站定,側過身不解地望向他。
“有件事我想我得再重申一次。”
他停頓一下,徐瑤瑤若有所感地擡起頭,原本亂跳的心反而在刹那間停止,隐約意識到他接下來會說些什麼。
陸江卻并不着急接着往下說,反而先一步牢牢捕獲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她眼底刻下自己的影子,完全沒有給她絲毫躲避的機會。
“昨晚我是喝了酒,但并沒有醉,我清楚知道我在幹什麼,那是我一直以來想做卻沒敢做的事,如果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但是我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