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忍不住直接朝着鬼方嬰問道:“鬼方師父,永遠出不去是什麼意思?這方結界不是五年便開了麼?”
鬼方嬰看了沈昭一眼,思索了片刻道:“五年便開了,但如若你把握不住機會……”
沈昭還想再接着追問關于離開結界之事,但看着自己如此迫切想離開,鬼方嬰的臉忽然冷了冷,沈昭便識趣地閉上了嘴。
沈昭不想鬼方嬰難過,便有些強硬地轉移話題道:“鬼方師父,這方寶鏡為何能看到姥姥啊?”
鬼方嬰聽到沈昭不再執着于出去的話題,暗暗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變成如此,畢竟按照她平日裡的性格,縱使沈昭再怎麼打聽試探,她都不會透露半個字,但她現下竟然開始考慮要如何措辭才能不讓沈昭那雙亮亮的眼睛暗下去。
隻是鬼方嬰不慣做此事,是以有些生硬,她看了一眼沈昭,發現沈昭仔細盯着那方寶鏡,便解釋道:“因為阿瞳的一縷神魂注入了這方寶鏡之中,是以你能看見她,旁人就不行了。”
沈昭有些驚詫道:“姥姥的神魂麼?”
畢竟在沈昭心目中,鬼方瞳的情緒除了遇上她,都十分内斂,沒想到鬼方瞳心甘情願将自己的一縷神魂附在這寶鏡之中,甘願讓自己的一舉一動暴露在鬼方嬰的眼皮底下。
看起來鬼方瞳與鬼方嬰之間的羁絆的确很深刻,是旁人難以撼動的。
但沈昭思及此處,心中忽然又湧起一絲難言的柔軟,畢竟這世上除了她深深愛着姥姥外,還有人深深愛着姥姥。鬼方嬰與鬼方瞳從今以後,都有她了。
沈昭的聲音又有些哽咽,她忍不住輕輕握住了鬼方嬰的手,柔聲道:“鬼方師父,以後不止姥姥陪着你,你還有我。”
鬼方嬰的表情在沈昭握住她手的瞬間有一絲震驚。
沈昭連忙松開握住鬼方嬰的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聲音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一激動就忘記了,還望鬼方師父多擔待。”
鬼方嬰仍舊淡淡搖搖頭道:“無妨。”
不知是不是沈昭的錯覺,自沈昭重新回到鬼方嬰身邊之後,她總覺得自己與鬼方嬰的關系,變得更親密了。
這次比試之後,沈昭與沈林溪皆嘗到了一些關于比試的甜頭,她們約定以後還要繼續比試。
隻是遇到比試時,雲洛都會讓沈昭去找她,說是告訴她一些緊要關頭的殺手锏。
沈昭看着雲洛那雙本來有些慵懶的眼睛在遇到比試之時,忽然迸發出的光亮,一瞬也有些難言。
雲洛也在這裡被困了很久了。
若是雲洛不嫌棄沈昭,待沈昭修為更上一層樓時,便解開她們的契約,讓雲洛出去看看,雲洛這樣一隻大妖,不該拘在這小小一片林子裡。
沈昭偶爾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之際,會忍不住和雲洛透露隻言片語,但雲洛卻沒有因為沈昭自己的天真念頭發怒,而隻是笑笑轉移話題,讓沈昭刻苦修行,赢過沈林溪同秦晔那對師徒,方才對得起他與鬼方嬰這兩位師父的諄諄教誨。
沈昭聽到雲洛這插科打诨的玩笑話,忍不住笑了笑,便收斂神色,開始認真聽着雲洛教她的殺手锏。
不得不說,雲洛于對敵方面确實頗有天賦,沈昭在聽完他的這許多次授業之後,在與沈林溪比試的關鍵之際,往往會迸發出許多讓沈林溪驚訝的招式。
沈昭本來修為及不上沈林溪,往往二人正經比試時,皆是沈林溪赢得多,但到沈昭與沈林溪比試到後面,沈昭在比試之中赢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甚至有一次沈昭猛地發現,她能清楚地看到沈林溪的每一個動作以及猜到沈林溪的念頭。
沈昭每次比試之後,都會先通沈林溪一起再思索如何破解對方的招式,而後,沈昭便去找鬼方嬰,讓鬼方嬰再與她一起想想,如何才能更上一層樓。
這日沈昭赢了沈林溪,但她卻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她同平日一樣,赢了之後會有些難言的興奮,但今日卻總覺得心跳得很快。
沈昭有些心神不甯,以至于鬼方嬰喊了她兩遍,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鬼方嬰在喊她。
沈昭才仿似從夢中驚醒一般,有些驚詫又帶着些恍惚地看着鬼方嬰。
鬼方嬰輕輕搖了搖頭,眼神有些閃爍,帶着平淡地關切,問道:“怎麼了,昭昭?”
沈昭擡手輕輕撫了撫心口,朝着鬼方嬰道:“不知為何,今日我總有些心神不甯,心也跳得比平日裡快些,難道是同林溪姑姑比試之時,亂了氣息麼?”
鬼方嬰的表情忽然就嚴肅了些,她擡手捏了個訣,一絲靈力便順着沈昭的指尖鑽進沈昭的身體裡。
鬼方嬰隻覺得那股靈力走得很是順暢,絲毫未見有任何澀滞之處,甚至還覺得沈昭有隐隐進階的趨勢。
鬼方嬰一探便知,沈昭的修為比之她才入幻境之時,已經大大進步了。
那沈昭又為何這般呢?她身體裡并無異樣,為何心跳跳得這樣快。
鬼方嬰的表情露出了些許疑惑。
沈昭很快捕捉到了這一情緒,她當即便問:“很嚴重麼?”
鬼方嬰搖搖頭:“還好。”
沈昭有些擔心地問:“不算太嚴重麼”
鬼方嬰直截了當地告訴沈昭道:“你身體很康健,并無異樣,或許是别的原因所緻。”
沈昭聽完,狠狠松了口氣,她還當自己今日比試出了什麼岔子。
但縱使鬼方嬰如是說,沈昭仍舊覺得心跳得很快。
鬼方嬰掐指算了算,眉頭皺了皺。
沈昭從未見過鬼方嬰這樣的表情,她等着鬼方嬰說發生了何事,卻遲遲等不到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