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辛歌雲正扮作許家的侍女看着鬧成一團的許家子弟們。
“爹,我就說,一個鄭家被滅了而已,有必要這麼興師動衆把大家都召集過來嗎?!”一打扮華麗的男子不屑說道,對于許元龍這種行為很是不滿。
“就是啊父親,東郊的宴飲我還沒來得及喝上第二杯呢,大好的時光浪費在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上,多不劃算呐!”另一妝容豔麗的女子同樣抱怨道。
緊接着是七嘴八舌的議論,從聚在這裡時這樣嘈雜的抱怨聲就沒有停下過,吵得許元龍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自己的兒女雖然多,但沒一個有腦子像自己的,隻顧着整日吃喝玩樂自己享受,唯一一個還能拿得出手的大兒子許冰海還慘死了,怎能讓他放心将許家交給這樣一群夯貨!
最終,渾厚帶着怒氣的聲音喝止了吵鬧聲,“都閉嘴!”
盡管有再多怨言,但父親積蓄多年的威嚴終究是在那兒的,衆子女停止了喧鬧,一個個都正襟危坐地看向許元龍。
“鄭家,一個在豐輝城僅次于我們許家的存在在一夜之間被滅,沒有一個人逃出來,昨晚我們甚至沒有收到一絲消息,今早有人發現我們才知曉的,你們說難道不值得警惕嗎?!”許元龍恨鐵不成鋼地同他們解釋,說到最後情急下重重拍向桌案。
屋内的衆人更是大氣不敢出了,确實,此次滅門慘案發生得太快了,又悄無聲息,他們順着許元龍所說确實想不出來鄭家何時有這樣強的仇敵了。他們常年在許家和許元龍的庇護下已經逐漸忘記了如何分析形勢,如何趨利避害,竟真是找不出一個中用的來。
許元龍看着一屋子作鹌鹑狀的子女,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臉色愈發陰沉。
有膽子大些的女兒唯唯諾諾地問道:“父親,事已至此,既然大家都聚在這裡了,不妨你跟大家說說這事兒究竟是誰做的?咱們究竟應該要怎麼做?”
許元龍平複怒火,方才說道:“據說這次不是鄭家的仇家幹的,更像是北域莽荒人的手筆。”
“什麼?北域莽荒人?”提到北域,頓時在衆人中炸出一道道驚呼聲。
“父親,消息可準确?北域與我們和平相處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突然來豐輝城殺人,還專門殺了所有鄭家人?!”總是有人不信的,不信危險就能離自己這麼近!
“老祖宗已經去看過了,按照殺人手法來看,多半就是的,過幾天姚家也會派人來。北域這次來的人不多,很有可能是像二十年前的那次一樣。”許元龍歎氣。
二十年前的那場來自北域莽荒人的劫難至今還曆曆在目,那時他還年輕,如今已是中年,沒想到短暫的一生這樣的大場面竟然要經曆兩次!
“幾個蠻夷人而已,有什麼可怕的?你們也太神經兮兮的了吧?”一個年級尚小的女孩兒滿不在乎地說道。
“小棠你不懂,那種不知何時會突然出現在你以為防守得密不透風的院子中,随時會要了你的命的感覺是多麼可怕!那時候我還小,但清楚地記得即使是在白天都沒人敢在大街上瞎逛,就怕那個瘋子突然從天而降取了自己的小命!”一個年長一些經曆了那次慘禍的兒子解釋道。
那叫“小棠”的女孩兒還是一臉懵懂,沒有經曆過,确實想象不出一個人而已,究竟能有多恐怖。
“沒錯,不是為父謹慎,而是确實需要提高警惕。既然昨晚是鄭家出了事兒,就說明這個莽荒人還在豐輝城中,不得不防!從即刻起,你們就留在主家,這裡有老祖宗庇佑,是最安全的。”許元龍交代道。
盡管衆子女中有人有怨言,但小命要緊,還是選擇忍下,遵從了許元龍的安排。
而他們口中談論的“北域莽荒人”辛歌雲正“恭恭敬敬”地立在許冰陽的身後,這位許家公子自從大哥死後确實變化很大,原本嚣張跋扈的性格在這次聚會中竟顯得沉悶了許多,出了有其他兄弟姐妹過來搭話外,一句話都未曾再說過。
當然,這都不是辛歌雲所關心的。許元龍在這樣事關小命的事兒上上心得多,果然不出她所料,将所有子女都召回了許家。
如此,就省了她到處跑了。
辛歌雲借着端酒的空檔,從桌子末端走到主位旁,為許元龍斟滿一杯酒。
許元龍一個眼神兒都未曾放在她身上,而是眉頭緊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辛歌雲放下酒壺,笑容在臉上逐漸放大,但是引起了許元龍的注意。
怒氣正沒處撒的他怒斥道:“大膽賤婢!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