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拘水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笑容回頭道：“師尊還有何吩咐？”

顧遐觀微微一笑向她走來,“你小師叔誇你天賦異禀呢……”

“徒弟知錯，今後一定一門心思研究樂器！”關拘水沒等師尊說完便搶先道。

顧遐觀見她這個反應，忍俊不禁道：“這麼緊張幹什麼，又沒有譴責你。”說着在她頭上敲了兩下，“你可知天賦來自于什麼？”

“啊？”關拘水一愣，在她的認知裡，天賦不就是人身上自帶的嗎？運氣好的，貴人提攜，天賦能被利用；運氣不好的，生不逢時，天賦被埋沒。她腦子轉得很快，于是回複道：“天賦就是一個人與身俱來的靈感，來自于腦海。”

“為什麼别人的腦海裡沒有天賦，你的腦海裡有天賦呢？”顧遐觀随手端起幾案上的一盆蘭花端詳道。

“我運氣好！”關拘水脫口而出。

“什麼都靠運氣嗎？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啊？”顧遐觀笑着把蘭花輕輕放下道，随即從架子上取下一盞小巧的青玉酒壺，圍着蘭花的根部澆灌，然後擡眼示意他那正在拼命思考的弟子。

“那就是平時好好學了！”關拘水眼珠一轉，嘿嘿笑道。

“天賦就是你上輩子的記憶。”顧遐觀放下玉壺道，“隻不過沒忘幹淨罷了！”

……

卧室裡，關拘水盯着自己翻修過的琴陷入了沉思，“師尊的意思是我上輩子就學木偶術嗎？”她試探着撥動一根琴弦，一個飽滿的音出來後緊接着的就是完整的一首曲子，這感情到位的，不知道比自己彈得不知道要好多少。

實驗成功後，關拘水躺在床榻上盯着天花闆發起了呆，靜待下次開課用這個自動古琴去打師兄的臉。

終于等到開課了，關拘水起身道：“這次徒弟保證讓師尊滿意，但為保師尊與師兄弟有更好的體驗，還請大家閉上眼睛來感受音樂的魅力！”

顧遐觀微笑道：“那便允了罷！”

于是大家閉上了眼睛。

關拘水取出古琴，自己把手搭在上面裝樣子，實則是琴自己彈的。

她指尖輕觸琴弦，古琴發出的第一聲，便如同晨曦中第一縷陽光，溫柔而充滿希望。音符從琴身上躍起，如同山澗中跳躍的溪流，清澈見底，又帶着一絲絲涼意，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低音渾厚深沉，如同大地的吟唱，讓人心生敬畏；高音則清脆明亮，仿佛天空中的雲雀，自由而高遠。而中音部分，則如同山間清風，既不刺耳也不沉悶，恰到好處地平衡了整個音域，讓人感到甯靜而舒适。

就在關拘水表演得賣力時，她無意中向左邊一瞥，吓得她差點手底打滑，不過還好，琴是自動的，沒受她影響。

隻見甯居竹正端詳着她，目光在她的手和琴弦上來回流轉。全場隻有師兄一人中途睜開了眼睛，關拘水無語。

“這家夥不是平時最聽話的嘛？怎麼還敢忤逆師尊的要求中途睜眼的？”

關拘水雙手合十對甯居竹就是一套求佛般的姿态，她食指放到唇邊示意師兄别說話，然後指了指師尊，又指了指自己，還附帶着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曲畢，師尊睜開眼鼓掌道：“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大的長進，屬實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