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吼你的,你太不愛說話了!但可能是我話太多了……”
“無事。”
關拘水一愣,她緩緩擡起頭,目光落在了甯居竹的臉上,那對獨特的異瞳。此刻,藍色深邃,綠色陰郁,仿佛兩扇窗戶,透過它們,關拘水莫名其妙感受到了甯居竹内心深處的情感波動。
他正這副憂郁的樣子看着自己,關拘水不由得聯想起之前自己挨打之後,甯居竹如同變了一個人一樣噴自己,之前晚上請教他琴的時候,也是話中帶着諷刺,如同有兩個人格一樣。再想中午說話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很不正常……
憑借着強大的感知力,關拘水試探性地問:“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麼難以言說的苦衷啊?”
“沒有!”甯居竹說完轉頭就走。
“啧!簡直油鹽不進!”關拘水心說這家夥果然是天生的讨人嫌,于是冷哼一聲,目送着他走向茶幾旁邊的扶手椅。
這家夥如此讨厭,絲毫沒有禮貌。
就在這一瞬間,關拘水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惡作劇把戲,她不由得嘴角上揚,随即掏出一張符紙用力一甩,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甯居竹坐下的那一刻,扶手椅被符紙擊中往後迅速滑了出去。
“撲通!”師兄摔坐在船甲闆上。
“哈哈哈!偷襲成功!”關拘水笑死了,她心說強大的師兄居然還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回頭一定要告訴秦玲玲,她十幾歲就能偷襲到幾百歲的大師兄,簡直天才。
隻見甯居竹從甲闆上站起,朝着她走來,她起初沒當回事,還自顧自在那裡笑得前仰後合,直到師兄幾乎要和她臉貼臉時,她才想起來一步步開始後退,而此刻甯居竹面無表情步步緊逼,壓迫感十足,仿佛馬上就要收拾自己。
這下,關拘水才意識到自己玩大了,小心眼師兄發作了。付警初在别的船上,船夫和琵琶女又在甲闆下面,現在她旁邊一個能随時呼救的人都沒有。
最後她退到了船邊上背靠着木闆船緣是一動不能動了,可甯居竹還在一直向前走,這讓關拘水确實不知所措了。
“我錯了,我錯了!”
這次求饒似乎沒用,這小心眼師兄是鐵了心要收拾自己了。關拘水把頭扭到一邊,不去對視那對強勢的異瞳。
“下次還敢嗎?”甯居竹低頭在她耳邊問。
關拘水下意識地回頭,兩人的臉貼得很近,近到她聞到甯居竹身上有淡淡的香氣,大概是從脖子領口那裡傳來的,不過再香也沒用,她這會兒隻想着怎麼脫身。
“嗯……嗯……”關拘水慫了,但不妨礙此刻大腦飛速運轉。
“再說一遍。”甯居竹又問。
關拘水悄悄将手伸進胸前,想摸出移動符,可這點小動作怎麼瞞得過甯居竹的眼睛,但他選擇了放任不管。見對方沒動作,關拘水以為自己得逞了,于是手指一抽,就準備把符紙拍到甯居竹的胸口,結果甯居竹一個瞬移便站到了她的右側。
符紙打空了,關拘水驚奇地望了一下站在自己右側的大師兄,剛想收符,可她提前在心裡念了五遍咒,符紙已經發動無法逆轉,而此刻正貼在她的手掌上。
“哇啊——”
“撲通!”
尖叫聲伴随着落水聲傳來,移動符把關拘水當成了施法對象,拽着她的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徑直往前沖,最終把關拘水帶着從船邊掉了下去。
落水後,關拘水趕緊撲騰想要浮起來,結果腳似乎被什麼纏住了,而且一通拖拽後,她還在不停地往底下沉。驚慌中,她嘴一張,開始嗆水,難受得要暈厥過去。
此時有人拽住了她的手往水上帶,腳上的束縛突然也松開了。
“嘔——”她上岸後就開始吐水咳嗽,關拘水揉了揉眼睛裡的水,擡頭一看竟然是甯居竹,她剛想罵,但喉嚨裡卡得不行,鼻子裡一陣酸澀,胃裡也難受,頭昏惡心。關拘水手撐着地面,想吐又吐不出來,脹在那裡難受。甯居竹在她後背輕輕拍着,好一會兒關拘水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