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逗你了。”
陸夏一邊說着,一邊熟練地打開儀器表盤,“按照流程規定,凡是出現場任務,各小隊隊長均必須進行任務區域危險等級檢測。”
其餘的幾位同事見此情景,紛紛好奇的望了過來。
一秒,兩秒,三秒……
儀器指針毫無反應。
就在陸夏懷疑是不是太久沒用過,儀器年久失修已經損壞時,儀器上的指針猛然劇烈抖動起來!
指針在不同顔色的區域之間瘋狂地搖擺不定,刺耳的嘎吱聲從儀器内部源源不斷地傳出。
不等在場之人做出任何反應,隻聽見“誇嚓”一聲。
儀器竟然炸了,崩碎的各種零件向四面八方急速濺射,鋒利的指針端口劃過陸夏的手腕,頓時留下一道長長的、猩紅的劃痕。
等級檢測儀……
就這樣炸了。
小徐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陸隊,等級檢測儀自毀……這意味着什麼?”
“隻存在三種情況。”陸夏把手中的煙頭随意地丢在地上,平靜地開口說道。
“第一種,等級檢測儀年久失修,内部零件損壞,無法正常工作。”
“第二種,這片區域内,有特殊的地窟生物降臨,這種特殊地窟生物所具備的能力,恰好會導緻等級檢測儀失效……隻不過這種可能性僅僅存在于理論層面,目前為止,官方檔案從沒有記錄過此類地窟生物。”
“至于第三種……”
頓了頓,陸夏接着說道:“有超過S級的地窟生物出現,由于危險系數過高,所以檢測儀自毀了。”
話音剛落,在場不少人便熟練地打開了身上佩戴的執法記錄儀。
如果真出現了等級遠遠超S級的地窟生物,他們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趁着現在的空隙,抓緊時間留好各自給家人的遺言。
反倒是剛剛入隊的小徐,抗打擊的能力較強,哪怕臉色已然慘白,還是忍不住發問,“陸隊,第三種可能性,有多高?”
“哈哈哈,騙你們的。”
陸夏一邊用腳尖将損壞的檢測儀踢進一旁的草叢,一邊樂得直不起腰:“其實是因為我平日忙着養男模,忘記向隊裡申請換個新的了。”
聽到這,衆人終于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這是第一次,他們發自内心地喜歡上了獨屬于陸隊的這種幽默感。
“對了,何宸車裡好像有個小姑娘”,陸夏沖着小徐輕輕勾勾手指,緊接着朝東邊指了個方向,努努嘴,說道:“你去問問看,關于何宸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或許她知道些什麼。”
接收到指令的小徐拿着記錄本,邁着堅定的步伐穿過警戒線。
沿着陸夏所指的方向走上五分鐘左右,幾乎是不費任何功夫的,他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何宸那輛灰黃色車。
以及,正在車裡睡覺的許安。
小徐伸出兩根手指,叩了叩車窗,然後從懷裡掏出執法者證件,示意許安下車。
許安搖下車窗,神情不卑不亢,禮貌地問道:“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和何宸一起出現在這?” 小徐一邊說着,一邊迅速掏出記錄本。
許安面不改色,一邊在腦海中回憶着先前搜尋出的記憶片段,一邊有條不絮地複述道:
“我叫十一,是愈安院八号房的病患,我的主治醫生說,我的病情控制得相當不錯,很快就能健康出院。”
“至于你口中的何宸,我猜他就是今天那位負責上門普查的執法院工作人員。”
“他遲到了很長時間。”
“所以院長先去忙晚飯的相關事情。”
“我在院門口下棋,他來找我搭話,我們還對弈了一局。”
許安模仿着十一的語調:“他輸的很慘,于是他提議帶我去書店,想買本入門級棋譜。”
“作為報酬,他答應送我兩本書。”
“去書店的路上,我們偶遇了地窟生物,何宸帶着我一路開車追到這,為了保障我的安全,他把我鎖在車裡,自己則下車追逃入林間的地窟生物。”
“對了。”
“他下棋的技術,真的是糟糕透頂。”
說着,許安還不忘補上身體原主,十一對何宸的真實評價。
小徐詫異的挑起眉毛,一邊以飛快的速度記錄下許安所說的每一個字,一邊繞着車門仔仔細細地轉了一圈,最後驚訝地發現車鑰匙掉在離車不遠的地方。
從地上的腳印來判斷,何宸确實是有朝着他剛剛過來的方向走去。
而且,向林間深處延伸的隻有一串腳印,所以根本不存在兩人一同從車上出發的可能性。
再加上,許安确實不具備打開車門的條件。
小徐理所當然的排除了許安的嫌疑。
等小徐拿着記錄本回到現場時,何宸的屍體已經被運走了,陸夏指間燃着根新煙。
小徐盯着點燃的煙頭看了會,随後尋了個合适的機會把記錄本遞到陸夏面前,“陸隊,問清楚了,小姑娘名叫十一,是愈安院的病患,被無辜卷入的。”
陸夏叼着煙,深深吸了一口,刺鼻的煙氣混雜着淡淡的血腥味。
她瞥了眼記錄本,平靜開口:“知道了,那你等下把人安全送回去。”
“對了,順便幫我問問。”
“何宸答應送她的兩本書。”
“書名是什麼?”
小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