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隐醒來發現是在秋裡軒,身上的衣服換了新的,他依稀記得和别人打架,但之後的事情他卻記不清。
身上的傷口也都沒了。
楚北也随後醒來,他和林隐一樣茫然,擡眼看到秋姨,見他一直盯着自己胸口看,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不着一物!
“秋裡軒?我們怎麼在這?”
秋意回他:“你們惹上鬼界門神了,是我們老闆救了你們。”
“鬼界門神?”林隐想起那兩道黑白影子,但對救他們的老闆記憶很是模糊。
“嗯。”秋意顯然不想在這問題上多逗留,他指着楚北心口處,神色古怪的問,“你心口處的面具圖案是怎麼來的?”
楚北想着男女有别,他遵守男德捂住胸口:“小時候沒有,後來才出現這個面具圖案。”
林隐也沒忍住多看了兩眼,楚北身上的這個面具紋身很是獨特,隻有一半五官畫了妝面,另一半是寡淡的五官。
楚北愣了幾秒後他急急忙忙翻衣服,秋姨被他這陣仗吓一跳。
“怎麼了這是找什麼呢?”
“我的二十八億四千萬呢?我的錦盒呢!”
楚北的嚎叫提醒了林隐,林隐最後的印象隻停留在拿着錦盒出了秋裡軒,快到鬼市出口的時候就沒了印象。
這下倆人都慌了神,楚北直接幻出長刀直指秋姨頸間,“之前的衣服呢?那個錦盒呢?我們又為什麼在你這,想黑吃黑?”
秋姨完全不為所動,還在那淡定的欣賞自己剛做的指甲。
林隐拍拍楚北,然後指了指他屁股旁邊。
赫然就是那二十八億四千萬的錦盒!
楚北讪讪收回手,“對不住了秋姨,我剛以為...”
秋姨繼續修着指甲,對楚北的行為壓根就沒放在眼裡。
幸好二十八億四千萬還在。
沒看到錦盒的那一刻,楚北都已經想到和林隐拿着拐杖去街邊乞讨了。
“那個,我衣服呢?”楚北見林隐都有穿着衣服,自己卻光溜溜的,“我這沒穿衣服的袒胸露背的不太好吧。”
林隐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被換了,他急忙摸向自己領口,還好,護身符還在,林隐松口氣。
秋姨指着垃圾桶,嫌棄道:“你們睡了整整十五天,衣服早就被我扔了,不然都要臭掉了。”
什麼?十五天!
林隐根本沒在意什麼換衣服,他在慌忙找手機。
其實在鬼市手機收不到人界的信息,但林隐找手機隻想看看今天幾号了。
他這麼久沒回去,顧淵估計是真的要該生氣了,他得趕在十五号回去,不然又得等十五天到了初一才能回去。
畢竟鬼市隻有初一和十五才又出入口。
楚北臉卻一紅,他磕巴問道:“你…幫我脫的衣服?不、不太好意思吧…”
楚北的衣服确實是秋姨換的,但林隐的應該是洛先生換的,畢竟林隐是被老闆單獨帶走,也不過剛才才送回來。
秋姨點起根煙,緩緩吐出口煙霧,剛才交疊雙腿的坐姿此刻也大敞開,獨特的煙嗓此刻厚重了些:“都是男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房間一時寂靜,林隐和楚北同時擡頭看他。
“怎麼,不信?”秋姨見倆人明顯不信,他起身作勢要解開旗袍扣子,“脫給你倆看看?”
秋姨偏靠着林隐坐下,摁住要起身的林隐,剛染好的裸色指甲勾着他下巴,纖長的食指劃過他喉結,“啊拉,你就不想看看我旗袍下面是什麼嗎?”
林隐側身,秋姨撲了個空。
楚北紅着臉,“要不我看看?”
随即楚北就被秋姨狠敲了撓腦門兒,“呦,小弟弟你才多大呀,乳臭未幹的臭小子也想打我的注意?哥哥旗袍下面可比你大。”
楚北撓着腦袋,他困惑問道:“可是不都叫你‘秋姨’嗎?再說你的...胸部也挺、挺大啊...”
楚北比林隐還小了兩歲,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沒談過戀愛更沒和人拉過小手,說到最後都沒音兒了。
“那是哥的胸肌。”“秋姨”說話也不掐嗓子了,沙啞的煙嗓中氣十足,“還有名字你聽錯了,我叫‘秋意’,意思的意,不是阿姨的‘姨’。”
這真是一個完美的誤會。
洛先生站在秋裡軒頂層的閣樓,銀色長發沒了束縛徹底随風飄動,赤瞳和上次一樣望着林隐的背影,“如何,他們起疑了嗎?”
秋意躬身回道:“林隐多問了幾句,但并未有過多懷疑,還交代我向您道謝。”
洛先生背對着秋意擺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秋意沒有立刻退下,聲音是不加掩蓋的擔憂:“大人,這千百年您為了尋找他已消耗不少靈魄,現在又行突破結界,大人的身體早就虧損,況且他記憶早已不再,您這樣折煞靈體值得嗎…”
黑暗中并沒有人答話,被霧氣籠罩的的曼珠沙華更像血河了,修長的身影伴随着飄逸的長發身形移動兩下徹底消失在夜色深處…
林隐,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