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喝,雲漣就含在嘴裡硬喂。
一連掀翻三四碗,雲漣的下唇也在掙紮時被他咬破。
“九霄?”
見淩九霄心不在焉,雲漣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憂心道:“昨日鼻音就重,今日再冒雪練劍……”
他暖呼呼的掌心貼上淩九霄兩頰,輕輕揉搓,“我讓人備了姜茶,多少喝兩口。”
淩九霄推開他的手,端起桌上的一盅姜茶,擰着眉一幹而盡。他沒有多大反應,比起昨日發瘋一般的抗拒,今日淩九霄順從到幾乎麻木——反正就算他不喝,雲漣也會硬灌,還不如直接喝完,省下被強喂的難堪。
他喝的幹脆,雲漣眉心反不安地跳了跳,不對勁。“吃果脯壓壓味吧。”他挑了幾個淩九霄平時吃的多的幾種果脯放在手心,捧着等淩九霄選。
白嫩的掌心拖着果脯,二者一起被人無視。
雲漣收回手,自己拾着果脯慢慢吃了,他原本話到嘴邊的雙修也咽了回去,轉而說起了修真界的事。
“符修門少門主封随逃了,現在還在查。”
淩九霄望過來,神色明顯鮮活了不少。
雲漣苦笑,繼續道:“這幾日雪大,那批人質金丹被封,又沒有法衣,凍死了不少,一個兩個都動了逃跑的心思。如今封随成功逃了,若是找不出同謀抓不回他,天外天在修真界難以立威。”
淩九霄眼珠轉了一圈,“你懷疑這個同謀是我?”
“沒有這個意思。算我多言一句,九霄,别去管那些閑事。”
淩九霄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金丹被封,受困于此,每天一睜眼不是被你盯着,就是被你的手下監視,你還不放心?既如此,你幹脆打條鍊子把我栓起來算了!”
“并非是監視。”雲漣長歎一口氣。
淩九霄動不動就嗆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旁人敢這麼說話,他早就将人下八遍油鍋了,但換成淩九霄……這個讓他含在口裡、捧在掌心的人,他連同他生氣都舍不得,更别說傷他一分一毫。
雲漣故意道:“好啊,栓起來,你就是我一個人的淩九霄了。”
淩九霄怒道:“雲漣!”
雲漣不急不慢,“我在這兒呢。”
“你别欺人太甚!”
雲漣歪頭看他,“那你哄哄我,我就不欺負你了。”
淩九霄拍案而起,愠怒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天天嘴上調戲他有意思嗎?!
雲漣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嘴貼着嘴說話,你嫌我不好好說話,現在坐着正經說話,你還嫌我不好好說話,所以少主是想怎麼樣?”
淩九霄氣紅了臉,歪理!雲漣嘴裡全是歪理!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見淩九霄氣極要走,雲漣一着急,下半身還沒站起來,上半身就直接撲上去了,但好巧不巧,腰間絲縧被腿壓住,外力一拽,雲漣撲了個空。
事發突然,他來不及作出反應,臉就已經離地面不到一尺了!
這一下可得摔破相了。
雲漣心想,如果沒有這張臉,淩九霄會更讨厭他吧?
“咚!”
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很響。
雲漣瞪大了眼睛。
但撞到地面的不是他的臉,而是眼前垂直跪到地上的膝蓋——他又驚又喜地擡頭,目光順着膝蓋向上,落在了淩九霄正大驚失色的臉上。
四目相接。
淩九霄抱着雲漣,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