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擡起自己手裡的槍,随意往身後一射——砰!
又是一道綠色煙花炸開。
而她頭也不回,隻是望着屏幕方向笑:“小孩?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荒星?”
“……你是誰?”稚嫩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膽怯。
恍惚之中,居然讓虞姝想到朱潇。
“我?”畫面中的女人笑起來,她指了指自己制服前的徽章,“我是星際護衛隊的人。”
“護衛隊……”女孩子吞吞吐吐,并沒有立即回答對方的話。
女人也不在意。
她似乎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甚至不等小孩說話,便伸出手,将人撈起,語氣淡定:“你傷得很嚴重,不管你是誰,現在你出現在荒星,我作為星際護衛隊的人,就有必要救你。”
她說着,還不忘抽空掄起槍,又朝着斜後方開了一槍。
也或許是好幾槍。
因為遠處綻放許多道綠色煙花。
此時,畫面牢牢鎖定在女人身上。
因為那孩子是被女人夾在腰間的,所以她隻能透過紅紅綠綠的畫面,看清對方張揚随意的臉。
“這裡有很多怪物。”她說道。
“荒星,出現一點怪物也正常。”她淡定道:“要是太空一直這麼安靜的話,還有我們什麼事情?”
“……可是,這裡之前不是荒星。”小孩子的聲音細弱。
畫面從女人身上移開,她看向滿目瘡痍的土地,語氣滿是悲傷。
“這是我的家鄉。”
“……我很遺憾。”女人的聲音,也變得悲傷起來。
小孩子沒有再回答女人的話。
她隻是呆呆地看着地面,良久之後,畫面似乎變得清澈了許多——她在哭。
一開始是無聲地哭。
隻能通過逐漸清晰的畫面,才能判斷出來。
後面,變做細微嗚咽。
雖然四周嘈雜,戰火紛飛,但是仔細聽的話,依舊能夠聽出來。
“很傷心嗎?”女人的聲音終于又響起。
她一隻手扛着重型機槍,另一隻手抱着孩子,表情淡然:“可是傷心也無濟于事,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我沒有地方去了。”
“你可以和我回去。”
女人語調輕松,好像是在和女孩子商量,待會兒要上什麼藥。
她說:“你想當兵嗎?”
“當兵?”
“對,當兵。”
女人語氣淡然:“你在廢墟裡面躲了很久,至少支撐到我來救你。”
她說着,忽然又停下腳步。
畫面變化,隻見得前方都是屍體……大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
他們倒在紅綠交接的液體裡面,看不出本來組織器官。
女人聲音變得極輕極輕,“如果當兵的人能夠更多一點,或許再遇見這種情況的時候,我們就能夠救下更多的人。”
“我沒資格當兵。”
“你有。”女人低頭,對屏幕說——對看着她的孩子說。
那視線極具有穿透力,似乎不僅僅是在對着她面前的孩子說話,還在對着看見這一幕的所有人說話。
爆炸在她眼中點起璀璨光芒,她于硝煙之中站定,信仰如太陽,聖光緩緩落在她肩頭。
她說:“我說你有,你就有。”
“你是誰?”
“星薛。”
毫不意外的答案。
極其簡單的兩個字,卻具有無法言說的魔力。
叫隻是觀看的虞姝,也随之熱血沸騰。
原來,這就是星薛。
這是自己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從其他人的視線裡面,看這個偉大而充滿魅力的女人。
她早知道星薛的傳奇,卻不曾想到,居然真的會有這麼完美強大的人,曾經如恒星一般閃耀于宇宙之中。
又因為信仰如流星一般消逝。
這是一場曆史性的對話。
不僅僅是星薛對于畫面中的小孩子。
更是星薛對虞姝。
過去,星薛給虞姝留下了許多的話,也傳授了虞姝許多知識。
可是從來沒有一次,如此直白地,将她閃耀着光芒的璀璨人格,完全剖析展露在虞姝面前。
多麼偉大。
多麼值得欽佩。
虞姝看着畫面中的女人。
她扛着重型機槍,垂眸,輕聲問:“你願意當兵嗎?”
她問:“和我一起,救更多的人。”
“我願意。”
畫面裡的女孩子,堅定地回答。
我願意。
畫面外的虞姝,在心裡小聲的回答。
随後,她們倆都看見,星薛蓦然笑出來。
所有的殺氣從她身上消散,此時,她似乎不過是個尋常姑娘,充滿和善。
她問:“那現在,小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星薛。
虞姝在心裡想。
她叫星薛。
畫面裡的童聲,卻猛得傳來。
“武周。”
“我叫武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