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角落位置，還沾了女人的血。

大片大片暗綠色是如此難看，像是爬上白牆的苔藓。

而苔藓上的血迹，則是苔藓開出的花。

盡管沒有人知道，苔藓是否會開花。

領頭人面無表情地将資料收起來，毫不在意那資料濡濕，入手黏膩。

他轉身，朝着被爆破出來的方向走去。

隻是輕飄飄，留下一句話，“一個不留。”

“是。”

其餘人做這種事情，大概已經做出了經驗。

在聽見這句話後，立即低頭，熟門熟路地散去各個角落，也不知道在捯饬些什麼。

“他們想要炸了這裡。”梅少女适當開口，語氣嚴肅，“我剛剛檢測到，他們往完美人生體驗公司的系統裡面，植入了自動□□。”她指着某個在角落裡面忙碌的身影道：“就是他手裡的小東西，隻需要簡單地聯網便能植入系統之中，随後會在30分鐘以内發生爆炸。爆炸的同時，它自身軟件會自動銷毀，基本上不會有人能夠發現到，之前這個智控平台被入侵過。”

“阻止它。”虞姝毫不猶豫地發布命令。

梅少女聽得頭都大了，“你還真拿我當無所不能的神仙了？”

“我知道你可以。”虞姝說。

“……行。”美少女語塞。

誰讓他這個人，這輩子沒有什麼出息，就喜歡聽别人誇自己、認可自己呢？

而且剛好，預計也願意幫虞姝去做這些事情。

她認命低頭，又開始忙活。

虞姝也沒閑着，扭頭，對另一邊還在通訊中的人吩咐。

“完美人生體驗公司已經被人侵入，你們要救的人，已經遇害。”她冷淡地說，聽不出喜怒。

與她對接的人，一時之間，非常緊張：“總司令，是我們動作太慢了。”

“不怪你們，你們已經第一時間趕過去了。”虞姝說着，語調卻不輕松，“可是目标依舊失敗。”

“……是，我們讓您失望了。”

“隻是這個任務失敗而已。”虞姝說：“現在，我要向你們發布第二個任務。我希望你們能夠出色完成，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是不是真的能夠讓我放心。”

“您請說。”

“将先一步抵達完美人生體驗公司的人，殺掉，隻需要留一個活口。”虞姝說到這裡，頓了頓：“如果難以做到道話，可以不留活口。”

他們該死。

虞姝内心毫無波瀾，好像隻是說了一句，今天天氣很好。

以至于她的身上毫無殺氣。

一旁忙碌了許久的梅少女，都是在聽見槍聲的時候，這才後知後覺地擡起頭，驚愕望着虞姝。

“你讓他們殺人了？”

虞姝垂着眼，“嗯。”

“你知道剛剛那群人是誰嗎？”梅少女抿唇。

“陸戰隊的軍人。”虞姝輕聲道。

“知道你還讓他們殺？”梅少女不解：“殺害軍人，直接違反星際憲法，是會被全星際通緝的！！”

虞姝聽到這裡，緩緩笑起來。

她擡眉，反問：“我們現在，難道不是被通緝狀态？”

梅少女啞口無言。

也是。

他們已經在星際流浪很久。

隻是……她帶着讨好的笑容望着虞姝：“我現在身份還看得過去，如果可以的話，别讓我殺人啊。”

虞姝不由自主笑出聲來，“你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模樣，怎麼也不會用上你的。”

“那就好嘿嘿。”

她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随後又低頭，去忙自己的事情。

屋子裡沒有人再說話，隻有屏幕裡傳來槍聲、嘶吼聲。

屏幕外則是梅少女忙碌敲擊鍵盤的聲音。

兩個聲音交纏着，詭異又華麗，而虞姝則在兩股聲音之間，漸漸的，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終于，世界上隻剩下心跳聲。

“總司令，敵人已經被我們殺光，現在僅留一個活口，是帶回來嗎？”

還有，戰勝的聲音。

虞姝擡眼，望向還倒在血泊裡面的女人。

她擡起手，指尖觸碰屏幕，在接觸的一瞬間，屏幕上的水光蕩起漣漪，似乎虞姝觸碰到對方。

可當紙質文件飛過畫面的時候，虞姝才知道，原來是風吹了過來。

她無法觸碰對方。

虞姝收回手。

“現在，要給你們第三個任務。”

“您請吩咐。”

“去完美人生體驗公司。”她的瞳孔裡面，倒映着躺在綠水裡面，慘死的女人屍體。

她說：“将公司裡面的所有暗道都摸清，将資料全部帶回來。”

“最後，在被星際軍隊發現之前，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