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燕不敢把電話時間拖得太長，越洋電話太貴還雙向收費。她抓重點說了自己成績進步，有可能四月下旬要去參加國賽。周姑姑一聽更高興了，同時也給了周海燕一個驚喜，一月底她會回國，主要是工作方面有一些東西需要對口。出差地也是在首都，因為時間短暫來不及回A市，怕老人失望就沒有說。如果周海燕的時間和她能對上，她們也許能在北京碰一面。

那必須碰啊！大不了她在北京多待幾天呗，算起來她真的有幾十年沒有見過姑姑了！

所以……這是要在團聚了嗎？那得帶上奶奶啊！

周海燕挂下電話沖進廚房高興的撲向奶奶：“奶奶！我們一起去首都吧！”

唐德鳳被孫女撞得險些折了老腰，不懂孫女為什麼這麼激動：“去北京做什麼？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我老胳膊老腿可不想到處跑。”

周海燕也不确定姑姑的行程會不會臨時改變，沒提這茬撿别的事情說：“奶奶，你還記得之前我給你說的，我在雜志上連載小說的事情？”

“記得記得！”這種好事怎麼可能忘？稿費單子她都看見了，小家夥自己賺錢數目還不小呢。

“剛才雜志社的編輯給我打電話，說我的小說可能會出版，讓我去參加書展！火車票都給我寄來了！”

“啥？書展？”唐德鳳隻聽過畫展，想着既然是展出應該大差不差，不過孫女這小說不還沒出版嗎？沒出版就要去參加書展了？大孫女還真是出息呢。

“但人家也沒說讓帶家屬，奶奶去不好吧……首都咱也沒個熟人什麼的。”

周海燕聽出了奶奶的言外之意這是害怕花錢！害怕麻煩。

她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奶奶，編輯那邊給我寄了兩張車票，而且我有稿費！好多稿費！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再說了，如果我的小說真的出版，還要你幫我看合同呢，萬一我被人家騙了呢？”

唐德鳳一聽慌了，她咋忘了還有這回事？現在壞人可不少呢，要是對方不是什麼正經單位把孫女騙去賣了她找誰哭去？

去！必須去！

還好女兒寄的生活費多了一倍，還有最近她吃嘛嘛香，沒有生病省下了一筆藥錢，應該不存在缺錢花的問題。

“那行！到時候奶奶多煮點茶葉蛋，咱路上吃……去首都怪遠的，火車要坐幾十個小時，可不能餓着你這個小饞鬼。”

周海燕拉着奶奶的手鄭重地說：“奶奶，我說了我以後會肯定會有出息，你不要為了錢的事擔心……我會養你……我一定會養你。”她想起前世奶奶一個人死在了房間裡鼻子酸得喘不過氣。

别人是媽寶男，媽寶女，她周海燕就是個奶寶！

“以後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我們祖孫兩不要分開！”

唐德鳳被孫女莫名其妙地表白說得很心酸，這孩子早早沒了爹，有親媽和沒有沒什麼區别。自己何嘗有不是呢？兒子老伴都走了，女兒也不在身邊。其實比起孫女需要她，她更需要孫女……人不就是活這一口精氣神嗎？

她和孫女可不就是相依為命？

唐德鳳到底是幹過革命的女性，悲傷不過三秒胸中就燃起了熊熊烈火：“走！奶奶帶你買新衣服去！到時候到了首都可不能讓人看不起！小說不管能不能出版，咱去首都就要多看看，以後說出去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

接下來幾天周海燕和唐德鳳兩人都忙着購物，兩人坐着三輪車把該買的年貨買了，肉類凍在冰箱，又去糕點店買了蛋糕和糖果專門挑了一天回老家看親戚，拜年這種事兒趕早不趕晚，人情盡到了自己心裡也松快。

接下來就是去梨花街買對聯和福字，以及去首都可能會用到的東西，周海燕計劃在首都最少待一個禮拜，她想帶奶奶去首都醫院看看心髒，專家号這個時候不知道好不好挂，最好做個全身檢查她也能放心。有時間再去看故宮看天安門、頤和園還有什刹海！如果不是考慮奶奶年齡大了，她都想拉奶奶去爬長城！

新年不止要辦年貨還要買新衣服，從頭新到腳來年才有一個好兆頭。

周海燕現在存折上有六千多塊，花起錢來自然不怵。梨花街上買不到合适衣服，兩人就去了百貨大樓。

百貨大樓的衣服看起來是要比批發市場高級些，當然價格也翻了好幾倍。但做面子工程怎麼能扣裡巴縮？

結果就是周海燕和唐德鳳兩人又拎了兩大包東西回家，周海燕頭上頂了盞毛茸茸的帽子，剛買的，光頭強版本的。奶奶覺得女孩子戴這種款式有點像傻狍子，周海燕卻覺得保暖舒适說什麼也不肯換别的款。

“奶奶，我還得給老師帶點東西。”

“什麼老師？”

“姑姑的同學，首都外語大學的老師。她在學習方面給了我很大幫助。既然這次要去首都，我想順便去看看她，也看看首都外語大學，那是我理想中的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