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中忽然聽到沈秋嶼用着還算冷靜的聲音來說這句話，蔣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轉頭去看靠在自己的肩上的沈秋嶼。他的頭發這段時間又長了一點，濕漉漉的額發散在他的光裸的肩膀上，聲音明明還是如此冷靜，但那一雙眼睛裡已經蘊滿了模糊的水色。

看來剛才沈秋嶼發出來的那種柔軟的聲音不是錯覺。

他的聲音很小，因為擔心會傷害到他，蔣翊的動作也很小，以至于就算他們在這個夜晚偷偷摸摸地探索這件事，所有的動靜其實都隐匿在夏蟲紛亂的争鳴中，根本就不會被任何人聽聞到。

蔣翊在沈秋嶼的耳邊說：“在這個時候你居然問我這個問題？”

沈秋嶼說：“快說……”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因為蔣翊又在緩緩繼續。

很快，蔣翊反應過來沈秋嶼在擔心什麼，立即說道：“我十八歲了，真是十八歲，你要不看我身份證呢。你不是知道我生日是什麼時候嗎？”沈秋嶼果然沒有再說話了。

他總是在擔心一些有的沒的事情，蔣翊像是在報複興緻稍微被打擾一樣，更加用力了一些，緻使沈秋嶼總算忍不住發出那種柔軟可愛的聲音來。他可太喜歡聽沈秋嶼這樣的聲音了，隻是一直以來沈秋嶼都在壓抑自己的聲音……要不是這裡是自己家的卧室，他媽媽還在樓上，他真的很想再弄大一點動靜……

…

“夠了……夠了……”沈秋嶼幾乎期期艾艾地說，手抓住了蔣翊的手臂。

他的指甲修剪得很圓潤幹淨，雖然不至于在蔣翊的手臂上留下什麼駭人的傷痕，但是卻也足夠讓蔣翊感覺到疼痛了。蔣翊像是如夢初醒一樣，回神過來，看見身下的沈秋嶼那雙疲憊的眼睛。

他有些累了，受傷，加上腦袋就沒有停止過思考和思慮，還在這個時候大幹了兩場事，他自然會更容易疲憊一些。蔣翊連忙從他的身上下來，沈秋嶼微微顫抖了一下，完全疏懶、疲憊地躺倒在後面去。

蔣翊說：“還能去洗一下嗎？如果不能我就抱你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秋嶼說：“我隻是累了，腿受傷了，不是殘了、癱瘓了。”當徹底結束這件事之後，他的聲音又開始顯得有些冰冷，不過還是有着幾分方才的餘韻，于是便有着一種獨特、誘人的意味。

蔣翊輕笑着，趴在沈秋嶼的身邊，笑着看着他。此時的他們都在緩神片刻，蔣翊的眼睛落在沈秋嶼的身上，看着他所有的模樣。

察覺到蔣翊的視線，沈秋嶼也垂下目光來看他，他們兩個就這樣互相看着對方，要不是他們這個時候真停戰了，要不然他們在這樣的對視當中，真的又要進行那種激烈的親吻。

還是蔣翊最先忍不住，他微微湊近過去，在沈秋嶼還有發紅、發熱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在這個時刻，沈秋嶼不知道為什麼也微微閉上了眼睛，仿佛早在等待他的這一次親吻。

他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再做，隻是相互擁抱對方，這樣渾身赤/裸地靠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對方的心跳、體溫、與氣息。仿佛在将那些年歲遺失的屬于對方的一切重新在這一刻深深地感受、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