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馬上清醒,她為什麼會這樣覺得?這事明明是周錦悅受了委屈呀?不過好像平時都是這樣的,阿意說的總是很有道理。
但今天,周錦妍覺得有點不對勁,也說不上是哪裡不對勁,就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可是阿意最好的朋友,阿意為什麼不讓周錦悅查?若是周錦悅的名聲壞了,她的名聲還能好嗎?
周錦妍心裡有些埋怨阿意不為她着想。
話已至此,白瓊意再無話可說,隻得硬着頭皮說了那兩個人的長相外貌。但白瓊意心裡是驚訝的,為什麼事情走向和她想的不一樣?這種事情,周錦悅怎麼還有臉大張旗鼓的查?不應該縮起來不見人嗎?
王媛沒有再說過話。
但她心裡清楚,根本沒有那兩個人,那麼阿意又為什麼會指認那兩個人呢?她心裡越來越不安。
這麼一鬧,上課的時間也到了,此時任課的李老先生過來了。
走近學堂,見一堆人圍着站在一起,沒一個好好溫習功課的,連他來了都沒發現。他走上教台,戒尺在桌子上拍的“啪啪”作響:“都圍在一起幹什麼?還不感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底下人一哄而散,紛紛坐回原位。
見學生們都安靜了,又恢複了平時笑眯眯的模樣。
李老先生問道:“剛剛都幹什麼呢?”李老先生原名李明達,就和他的名字一樣,開明通達,是個挺和氣的小老頭,大家都不怕他,偶爾還玩笑幾句,他也隻是一笑了之。
有個膽大的學生回道:“先生,剛剛白同學和周同學在争執呢。”周錦妍也姓周,大家在老師面前提起的時候是稱她為小周姑娘或者小周同學。若是周同學,大家默認是周錦悅的,周錦妍還曾因這個稱呼惱火了許久。
“哦,在争論什麼呀?白小友,你來說說。”李老先生還是很和氣,以為這兩人在争執書裡的觀點。
兩個都是好孩子,不過畢竟從她們以往的考卷來看,兩人的思想觀念截然不同,有所争執是正常的。
白瓊意站起身來,卻支支吾吾的,聲音像蚊子。
李老先生年紀大了,沒聽清,不禁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周錦悅站起身來:“先生,是關乎女兒家的名聲,白姑娘估計不好意思說。”
李老先生摸着那一把美髯的手頓住了。
他思索片刻:“無妨,我畢竟是老師,你們先說來聽聽,若是我實在不方便插手,便另請一位女先生過來。”
周錦悅絲毫不畏懼:“先生,此事原是因我而起。白同學和王媛同學私下說從書院侍從那裡聽說了一些關于學生的一些是非,被學生知道了,便反駁争執了起來。”
白瓊意不可置信的看着周錦悅,她怎麼絲毫不為此感到羞恥?還把她拉下水,自己明明什麼也沒說!
李老先生皺眉:“什麼是非?”
周錦悅停頓了一下,便繼續說道:“書院傳言,我同上一屆學生季承平季師兄有私情。”
李老先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咳咳......”
于是連忙擺手,怎會如此?那他這是要避一避呢,還是解決呢?
周錦悅繼續說道:“本來此事不應該麻煩先生,但先生問起,學生也無愧于心,學生敢對天發誓,絕無此事。但書院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據說都傳到男院去了,學生畢竟是個女兒家,此事傳遍書院,于學生的名聲有損,是以想當衆說清楚,也好還我周家女兒一個清白!”
李老先生也不是個矯情的人,雖說剛剛有那麼一瞬間後悔問出了口,但既然他已經知道了,此事不能就此揭過,心下一轉,已經有了想法。
于是咳嗽一聲,摸着胡子道:“出了這事,你的反應也在情理之中。老夫雖是男子,但已經這麼大年紀了,你若不覺得有妨礙,便将事情告知與我吧。”
周錦悅連忙彎腰作揖:“先生,若是先生能出手,學生感激不盡!學生本就問心無愧,也不怕查,還請老師換我一個公道!”
說完便将此事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大庭廣衆之下,周錦悅也沒有添油加醋,衆學子聽着,也覺得就是這樣的。
白瓊意和王媛卻臉都白了。
尤其是王媛,在老師面前揭露她是個背後議論她人的多嘴之人,她有什麼臉面繼續上學?
至于白瓊意,委實是被周錦悅這個不要臉的勁兒給驚到了。
她怎麼敢的?她怎麼敢把事情真的鬧大?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好在剛剛周錦悅沒有說自己也參與了,至少她現在在李老先生面前還是個好學生,不是那等多嘴多舌之輩。
白瓊意這回的聲音很清楚:“先生,的确如此。剛剛是學生有些不分是非了,隻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未曾想那麼多......學生慚愧。”
李老先生道:“好了,你也是好意,但日後還是要考慮一下後果。這節課其他人先自習,把上節課的功課做一下,我回頭要檢查的。白同學、周同學你們二人且先随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