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妍,别生氣了,我剛剛在想事情呢。我們一起去找二姐回家好嗎?你剛剛說什麼了呀?”
“我說,你和阿意都有點奇怪。她最近也沒等我一起回家,下課就直接走了。”周錦妍還是有點生氣,但周錦悅主動靠了過來,她覺得周錦悅勉強算是先低了頭,她大人有大量就不計較了。
周錦悅倒是能猜到白瓊意是為什麼,做了壞事的人總會有些心虛,加上周錦妍今日又為自己出頭,不想和阿妍走的太近也正常。
但白瓊意本身就做錯了事,阿妍也不能一直蒙在鼓裡,到時候讓阿妍知道自己好朋友的真面目,怕是會傷心。
周錦悅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流言的事情說出來。
算了,日後若是白瓊意不再招惹她,她也不再說起這事。
“可能她心裡有事,情緒不佳吧。”周錦悅如此對周錦妍說道。
周錦妍覺得周錦悅在敷衍她,剛剛明明有話想說,這會兒又不說出來,存心讓人難受嗎?她張了張最,準備還說些什麼卻見周錦悅往前幾步,招了招手:“姐姐。”
周錦霖正是來找她們二人的:“這裡。”
周錦妍瞪了周錦悅一眼,乖巧的跑到周錦霖身邊:“錦霖姐姐。”
“嗯,走吧。”周錦霖伸出另一隻手,牽住周錦悅。
周錦妍是個孩子心性,心裡的氣來的快,去的也快,沒多一會兒就和忘記剛剛還準備生周錦悅的氣了,興高采烈的要她猜晚上會吃什麼。
*
翌日清早,周錦悅還是一大早就起來了。
這讓周錦悅的幾個丫鬟倍感壓力,小姐起這麼早,她們是不是要再起得早一點?
周錦悅不知他們在想什麼,她現在是要去那個巷子找陸裕川,好幾日沒見着人了,那老闆說他今日估摸着會來,她要趕早去才行。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她覺得這麼親事雖未公開,但陸首輔已經給了父親回複,兩家相當于已經默認了,接下來就是看她自己的了,能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把這麼婚事鐵闆釘釘。
天色雖早,但對于那些要做早點賺錢養家的人來說,已經起床多時了。
陸裕川不知為何,今日起得也很早,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像是一夜沒睡似的。
說來就怪傅傑,好端端的,問他和周錦悅是什麼關系要幫她說話,還一直纏着問,他都說了沒什麼關系那姓傅的還不信,弄得滿腦子是吃食的王琸也時不時的看着他。
至于楊逸明那狐狸調侃的眼神就沒停歇過,他權當沒看見。
結果晚上就老想着這事,翻來覆去睡不着,練了會劍,又在床上錘了好久的床闆,總共也沒睡多少時間,早上醒的又早,幹脆直接起來了。
他臭這一張臉,迷迷糊糊的坐在平時的位子上等老闆上餐,眼神呆滞的看着虛無的方向。
不過他這樣的狀态沒有持續很久。
他雖然沒有直接看着門口的布簾子,但當灰藍色的粗布簾子晃蕩後出現的人影,卻讓陸裕川瞬間就回了神,陸裕川下意識的就把身體坐直了。
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那個身着大紅色鬥篷、眉目明豔的小姑娘往這邊看來的時候,眼睛刹那間迸發出亮晶晶的光芒,襯得她整個人就像是在發光一樣,明豔動人。
她“噔噔噔”的小跑過來,站在了他跟前:“早上好呀,你今天來的也好早。”
陸裕川隻覺得,她像是一團明豔的火一樣朝她飛奔而來,讓他的心頭發燙,心髒跳動得極快,像是要跳出胸腔,周圍嘈雜的人聲似乎都已經不存在,周圍的人影晃動逐漸又化為虛影,他隻能看得清那一團豔麗的火紅。
她像是要奔入他的心裡。
這幾步路那樣的短,陸裕川卻覺得醍醐灌頂,昨夜一夜未眠的原因似乎找到了。
“你......”陸裕川的喉頭似乎堵着什麼東西,聲音有些暗啞,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周錦悅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的下文,不由得摸了摸臉:“?怎麼了,是不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她摸着自己因為小跑而看起來有些紅潤的臉頰。
陸裕川聲音沙啞,順着她的話接下去:“嗯,沾了片草屑。”說着,陸裕川竟然伸出手去,似乎要去替她拿下那片不存在的草屑。
周錦悅隻覺自己的發絲似乎動了動一下,便以為真的是自己臉上沾了什麼,順從的彎腰低頭。
陸裕川隻是輕輕碰了碰她的發絲。
反而因為周錦悅的動作,她的腦袋離他很近,他甚至可以聞到她發絲上的栀子花的香氣和一股糖果的香甜。
“......好了。”陸裕川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連忙收回手。
周錦悅絲毫沒有察覺,起身笑道:“謝謝你啦。”雖然有些疑惑自己頭上怎麼會有草屑,但還是禮貌的道謝。
陸裕川撇過臉去,低頭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大口。
“我可以坐下嗎?”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坐吧。”陸裕川甚至沒敢擡頭看她,好一會兒,自覺恢複正常,才擡頭正常和她對視。
“諾,這個給你。”周錦悅從兜裡掏出一包糖果,正是之前被她掉落的同一家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