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錦妍斜睨着對面,哼了哼:“我們人還坐在這裡呢。”
王琸小聲的說了一句:“那也沒請你......”沒說完就被傅傑捂住了嘴。
傅傑剛剛和周錦妍就因為這個事對上了,吵架沒吵赢,此時正陷入郁悶中,沒有那麼活躍了,他并不想再和周錦妍吵一架。
周錦悅不在意馬車的上的擁擠,隻時不時掀起車簾看向外面:“這是往哪裡的路?”
外面的景色顯然不是陸國公府的路,也不是京城的繁華地段,而是穿過了喧嚣的街道,往一處僻靜巷子去了。
回話的還是楊逸明:“是二郎平時在外面住的地方,他若不住書院,便是住這裡了。”
王琸擦了擦額頭的汗,補充道:“二郎不喜歡回家,又覺得長期住客棧不方便,便幹脆自己買了一所住處。”這麼擠着擠着,似乎也習慣了,不過因為他有點胖,就容易出汗。
周錦悅捏着布簾的手收緊了。她知道陸裕川和陸首輔關系不好,但是并不知道他和家裡的關系竟然會惡劣到這種地步。竟隻能在外置辦屋子,連家都不回了。
“他就這麼一直住在外邊兒?”
王琸和傅傑不知道她的心思,周錦妍倒是看了她一眼,隻是覺得周錦悅也太關心這個未婚夫了,便轉過頭接着和傅傑嗆聲。
所以說話的還是楊逸明:“是啊,他一個人習慣了。”卻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周錦悅心中五味雜陳。
她從來沒想過,陸裕川少年時候是這個情境,惡名纏身,身邊杳無一人,想必也十分晦暗孤獨吧。
“到了!”王琸興奮的說了一聲。
可算是到了,他懷疑自己要被擠成肉餅了。
周錦悅收起思緒,看着眼前普通的的院落,這件宅院和其他屋宅并沒有什麼區别,十分不起眼。
楊逸明幾人跳下去:“昭和郡主,這邊是二郎的私人院落,除了我們幾個還沒有别人來過,我先進去和他說一聲。”
周錦悅點點頭。
周錦妍也掀開簾子,看着眼前矮小的房屋,有些嫌棄:“他好歹是陸國公府上的,怎麼住這麼破敗的屋子?好像連個小厮都沒有,他家裡人也不管?”
周錦悅也看着外面,心裡頭一陣發堵。
周錦妍還在繼續說:“難怪他雖然有個首輔爹,大家也都不看好他。”她快言快語,說出口才覺得言語不妥,陸裕川可是周錦悅的未婚夫,她其實還想多說幾句,但看着周錦悅的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在繼續說了。
她其實覺得一開始周錦悅大吵大鬧才是正常的,若是指給自己,自己也是不願意的,會比她鬧得還要厲害。隻是周錦悅不知是吃錯了什麼藥,突然就轉了性子,現在還對陸裕川這麼關心。
傅傑大力的敲門,嗓門洪亮:“二郎,快開門!”
這也就是還有其他人在場,若是隻有他們三人,傅傑就自己用鑰匙開門進去了,二郎不樂意來開門,他們也不樂意等。
敲了好半晌,才聽見裡面的動靜。“咯吱”一聲,裡面的人打開了門栓,隻見陸二郎衣裳有些亂,頭發也是,看起來似乎剛睡醒的樣子。
陸裕川半眯着眼睛,打了個哈欠:“你們這會兒來幹嘛?不是讓你們别來了。”
王琸探頭:“你這是睡了多久啊?中午吃飯了沒?早知道就先去趟飯館了。”
“沒事,我不餓,先進來吧。”陸裕川側開身子,轉身就要進去:“把門給我帶上。”
楊逸明了然,這是還沒睡醒呢。
居然也沒問他們怎麼開始敲門了。
楊逸明讓自己笑的不那麼明顯:“二郎,就還有客人呢。”
陸裕川一怔,醒了:“賀老頭來了?”他伸出半個身子,往外看去。
一眼就和掀着簾子的周錦悅對上了。
陸裕川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他身手敏捷的往門後一躲,罵了句什麼,才掐着傅傑的後衣領:“你們怎麼把她帶來了?”
傅傑本來也不願帶她們過來,隻覺得陸裕川是和自己站一邊兒的:“她自己要跟過來的,我本來不願意,小明非要說這事她有功勞。”
楊逸明再一次為這位兄弟的智商擔憂。
陸二郎躲在門後,一邊罵他們一邊整理衣服頭發,這樣子哪裡是不願意看見周錦悅,分明是不好意思讓人家姑娘見到他這個形象。
楊逸明回道:“你這幾日是不是沒有出門?昭和郡主不知道做了什麼,賀院長已經為你洗清冤屈了,還請了書院最能言善辯的韓夫子去官府把李榮給告了。”
“什麼?”陸裕川一驚。
他這幾日犯懶,隻在第二天的早上去見了周錦悅一面,之後就再也沒出過門,還不知道這件事在外面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他不過就是睡了兩天,事情怎麼就這麼大反轉了?
“她做了什麼?”
“不知道啊,她不肯說,賀院長也沒說她是怎麼查的。不然你自己問她吧。”
人還在外面看着,陸裕川也不能不讓人家就這麼等着。
偏偏傅傑還在喋喋不休:“二郎,你要是也不想見她們,就讓她們先回去,改日我們再替你好好道謝就行了。”傅傑隻是嘴上和周錦妍吵輸了,但心底還是不喜歡周錦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