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美貌婦人從樓上下來,身上衣服質地不差,不過款式十分簡潔,沒有多餘的裝飾,顔色也偏暗,看起來很是幹練。
“喲,小公子今兒個怎麼來我這裡了?”那美貌婦人爽朗大方的嗓音響起。
“喬姨。”陸裕川喊了一聲。
這是他母親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自幼時便對他極好,陸裕川想帶他的小姑娘過來瞧瞧。
喬鳳然看他一眼,隻覺得他今日有哪裡不一樣,待看到她身後衣着華貴的小姑娘,眼睛猛地一亮:“這是哪家的小娘子呀?”
周錦悅也不拘謹,聽得她的話,大大方方的站出來,行了一禮:“喬姨好。”
喬鳳然特别稀罕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見了她聲音都溫柔了不少:“诶,你好你好。”
說完轉頭看向陸裕川:“小子,這位是?”
陸裕川沒有直接回答,隻說:“喬姨,我們有些餓了。”
喬鳳然見他不回答,隻看了他一眼,聲音卻是和風細雨的:“诶呀,小丫頭在那邊坐一會兒,喬姨去給你們弄點吃的。”
周錦悅乖乖的應了聲好。
喬鳳然臨轉身前意味深長的瞥了陸裕川一眼。
啧啧啧,就說怎麼今天感覺不一樣呢,瞧瞧這身上的新衣裳,紅發帶,騷包得很,原來是有了心上人。
好呀,好呀,有了心上人就是不一樣,平日裡總是沉着張臉,和誰欠了他八百兩銀子似的,今日總算是見了笑影,終于有了少年人的模樣。
音音啊,你可會欣慰一些?
喬鳳然搖搖頭,王後廚親自吩咐去了。
周錦悅跟在陸裕川的後頭,小幅度的左右瞧着,見了桌上的碗筷也要研究一番,試圖看這地方有什麼不一樣。
這鋪子風雅得很,除了内室布景,就連碗筷上面都刻了梅蘭竹菊的花樣。
“這裡一點兒都不像是早點鋪子。”周錦悅喃喃道。
陸裕川給她燙洗碗筷:“這裡供應早點隻是順帶,大堂會供應一些早點,實際上還是酒樓。”
“那些字畫,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他們坐的地方是包廂,周錦悅見四下無人,便走近了牆壁去看。
等周錦悅看清了那細小的落款,倒抽了一口氣:“诶诶,陸裕川,這不是院長的字嗎?”
陸裕川剛燙完碗筷,手裡的水壺還沒放下,被她這麼一拉袖子,險些沒讓茶水都撒出來。
“做什麼大驚小怪的!”陸裕川瞪她,他這好不容易找出來的衣裳差點廢了。
周錦悅已經看透了他,平時就是看着兇,其實是個紙老虎,她一點也不怕,也不在意他現在的态度。
她說這些字怎麼那麼熟悉呢,賀院長的墨寶就在書院門口挂着呢,當然覺得熟悉!
周錦悅又伸出頭,看大堂内牆壁的那些字畫,果然,都是賀院長的筆記。
她一溜煙回了座位,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裡面有八卦。
她興緻勃勃的問他:“诶诶,賀院長和這位喬姨是什麼關系?”
陸裕川隻覺得眼前的周錦悅有些......賊眉鼠眼。
阿彌陀佛,他怎麼會把這樣的字眼用在她身上。
可是她現在眼睛裡的光芒确實很不正經。
陸裕川有些不高興,怎麼覺得眼前的丫頭對賀院長和喬姨的事情比對他更感興趣呢。
不過還是答了:“賀院長喜歡喬姨。”準确來說,是紅顔知己,不過這畢竟是屬于他們的私事,他不便多說。
周錦悅眼睛一亮。
賀院長的作為永川書院的院長,名聲很好的,但卻沒有傳出什麼風流韻事,原來還有這樣的一面啊。
她心裡好奇的厲害,但又覺得不應該在陸裕川面前這麼快的顯露本性,畢竟姑娘家家的,打聽這種事情并不是一個貴女該做的。
周錦悅咳了咳:“咳,我就是對賀院長的事情有些好奇。”等時機成熟,再多打聽幾句。
陸裕川覺得她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眼睛滴溜溜的轉。
罷了,這樣也好看的緊,他就不打斷她了。
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周錦悅已經腦補了一場蕩氣回腸的大戲,自己在那裡瞎樂呵。
陸裕川看着她笑,覺得她這樣也好笑,于是便也開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