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掌櫃難得主動看了他一眼。
又聽見說書人說:“不過關于此人,還有一種傳聞,相傳此人樣貌出衆,是一個難得的美人!有幸見其真容者,無不自願死于刀下。”
“有多美?”
“江湖第一美!”
說書人信誓旦旦擲出那五個字,又歎了口氣:“隻可惜紅顔薄命,此人已于九年前香消玉殒、命喪黃泉。”
衆人又是歎氣。
男人又嗤笑:“前面對,後面倒又不對了。”
秋掌櫃見他一副十分了解的模樣,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哪一句對,哪一句又錯?”
“對在于明月夜的确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也當得起江湖第一美。”男人道:“錯在于他雖是美人,卻并不是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秋掌櫃抿了抿唇,一副信又不信的模樣:“你又如何而得知?"
男人卻拿着自己的外衫站起來了,對着光秋掌櫃模糊的看清了他在對着自己笑,嘴裡吐出一句驚世駭俗的話。
“我挖過他的墳!”
秋掌櫃手中的茶杯“哐當”一下與桌子碰撞,發出了不大不小的一聲。
男人嘻嘻一笑,“鄙姓陸,有緣再會。”
說完就輕飄飄的走了。
秋月白看着離開人的背影,淡淡的血腥味還彌漫在空氣之中,裡面還有些止血藥的味道。
偶爾這裡也會有一些江湖遊俠經過,像剛剛那人的打扮在衆人眼裡并不奇怪。
但秋月白與他說過幾句話,覺得他奇怪的緊。
已經是黃昏,暮色沉沉。
那邊說書人還在說着江湖故事。
毫無頭緒。
但想到剛剛那人那句挖過明月夜的墳,秋月白不由得眼皮一跳。
還是早些回去的為好。
秋月白開了一家當鋪,當鋪坐落在小鎮最邊緣。
平時根本沒有人來。
沒有人來當然最好,他開當鋪就是圖小鎮子上沒什麼人有東西可以當。
回去的路如往常一樣,隻是路過鎮口時,卻看見好幾個站在路口的人。
秋月白敏銳地察覺到異常,走到一邊,過了許久,就看見幾十号人往這邊過來。
那些人腳步沉穩有力,有許多秋月白甚至見過,是江湖有名的高手遊俠。
此刻他們聚集在這裡做什麼?
人太多不便久留,秋月白偷偷回了當鋪,可剛走到門口時,他突然想到那個姓陸的青年人。
……姓陸。
二十來歲。
秋月白幾乎立馬就想到了方才才在說書人哪裡聽到的那個名字。
——陸绯衣。
但正如說書人所說,春風殿在西南方山林之間,距離這可不是一般的遠,若是陸绯衣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也太趕巧。
趁着夜色秋月白再次路過鎮子口,他看見這裡已經有許多人守着了,也不知道暗處還有多少,似乎的确有什麼大動作。
他快步路過那裡,此時的鎮子上還很熱鬧,明天就是七夕,許多人已經開始賣花燈了。秋月白穿梭于人流之中尋找着熟悉的身影,但并未找到那人身影,外來人倒是看見不少。
那些人目标明确,秋月白已可以确認與那青年有關。
這些江湖人……動起手來便不管不顧。
沒找到人,秋月白直接調轉來到茶館,門口還是有很多人,他快步走到榕樹下的店面門口找到正在打算盤的老闆,老闆見他剛想說話卻被他一把拉住。
秋月白眸若刀鋒目光尖銳,“快讓他們都回去躲起來,今天要出事。”
平日裡秋月白并不太與人交流,這是整個鎮子上的人都知道的事,因此大家對他的了解程度也就止步于“一個坐落于鎮子邊緣的當鋪掌櫃”的程度,可剛剛那一眼簡直打破了茶館老闆對他的認知。
他幾乎是下意識道:“好、好、我現在就讓人去……”
話還沒說完,秋月白人已經不見了,仿佛沒來過一樣。
茶館老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看向店小二,店小二結結巴巴:“我,我看到了。真的假的啊?”
茶館老闆覺得這個很冷淡的當鋪掌櫃并不像會騙人玩的,于是一咬牙相信了他說的話,立馬通知所有店小二趕快去教他們回家,自己也走了出去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