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環視四周亂象,“啧”了一聲:“難怪說江湖傳聞你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若你每次在外殺人都要搞成這幅鬼樣子,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說着就要自己站起來,讓陸绯衣獨自坐着。
剛要起身時,陸绯衣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诶,等等。”
他說話上氣不接下氣:“你這麼急做什麼?”
秋月白微微挑眉,有些語塞,道:“我不急你就死了。”
郁文越已經站在旁邊聽了許久,他問:“不知陸殿主現下如何?”
秋月白偏頭看他,掃了一眼他身後的那些人,淡淡道:“情況還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陸绯衣偷偷笑了一下。
秋月白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陸绯衣不笑了。
他尴尬的咳嗽兩聲:“休息一下就好了。”
若是真的休息一下就好了那便真的是太好了,可惜真實的情況并非如此,新傷救傷堆積,陸绯衣又身中兩箭,傷情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的。
但不能不這樣說——表現得太柔弱也不行,在外不可不多心。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還行,陸绯衣靠在秋月白身上站了起來,踉踉跄跄走到火旁邊坐下,歎了口氣:“哎,有些頭暈,還是幫我把箭拔出來罷。”
秋月白點了點頭,往旁邊看去:“有無匕首?”
郁文越從懷中掏出一把短刀遞給他:“有這個。”
秋月白接過:“這個也行。”
他拿着短刀在火上烤了烤,一邊烤一邊對萬葉山莊的人道:“他們雖然已經走了,但你們可以在旁邊防範着。”
萬葉山莊的人一聽,紛紛提着劍走到一邊去望風,有一部分願意是擔心再有敵人來襲,還有一部分願意是是在不願意跟陸绯衣待在一起。
他剛剛殺人那股子勁實在是太邪性了,若是再度發狂怎麼辦?
但郁文越在此,這番話他們自然是敢想不敢言的。
郁文越看着秋月白的動作:“要不要我帶人去追?”
他說的是追那些逃跑的黑衣人。
秋月白搖搖頭:“不必了。”
再追也追不上了。
郁文越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歎了口氣:“是我沒能保護好陸殿主。”
秋月白一邊讓陸绯衣把手伸出來,一邊回道:“不關你的事,他們的目标是陸绯衣——有酒麼?要烈的。”
郁文越去問下屬要了一壺:“隻有這個了。”
“多謝。”秋月白道。
“不必客氣。”
郁文越站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他也不是很想和陸绯衣待在一起,于是提出要和他的人一起看着點四周,秋月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周圍的人都走了,陸绯衣适時地開始咳嗽試圖找到一點存在感。
秋月白偏頭看他,冷哼一聲:“活該。”
“我?”陸绯衣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指了指自己。
“若你穩住,好歹撐到我回來,我回來你就不會受傷。”
秋月白用手折斷他身上的箭矢。
“哎,可是我不這樣就死了。”陸绯衣冤枉道:“青天大老爺,沒辦法啊。”
秋月白道:“沒辦法?我不信你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左右猜都猜得出來,定是你腦袋發昏非要莽撞行事。”
陸绯衣笑了笑,眼神很輕浮,他“哎呀”一聲:“莫非你是在關心我?”
秋月白沒有言語了,他一隻手握住陸绯衣手臂上箭矢裸露出來的木杆,另一隻手握着短刀劃過他的皮膚,快速的割開傷口,幾乎是一瞬間箭矢便被他挖了出來。
陸绯衣“嘶”了一聲,沒有麻沸散就這樣直接挖,就算是鐵人也忍不住哼哼兩下。
挖出箭頭,秋月白立馬打開酒壺給他倒了點出來,烈酒與傷口接觸發生反應,傷口劇烈的疼痛,肌肉也不由得收縮。
陸绯衣下意識想把手伸回來,但卻被秋月白一把抓住:“别動。”
“撕拉”一聲,陸绯衣的衣擺被割了一條布下來,秋月白拿出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藥倒在他的傷口之上,然後迅速包紮好,動作利落得好像不是在包紮傷口,而是在殺人。
“你該慶幸,箭上沒有毒。”秋月白淡淡道。
做完這一切後,短刀被他用陸绯衣的衣服擦了擦,然後倒上酒放在火堆上烤,“刺啦”一下,短刀上的酒被點燃,刀也變得幹燥起來。
陸绯衣看着拿着刀的秋月白再次靠近自己,忍不住用手撐着自己往後面挪了一下,這是一個很明顯的試圖躲避的動作。
秋月白看出他的意思,意味深長的拽住他那隻沒受傷的手臂:“你躲什麼?打的時候不躲,現在躲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