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蘇海棠幹脆又爆了個大瓜,“我還要舉報紅星皮革廠的劉廠長耍流氓和殺人。”
“?!”現在可是嚴打期,流氓案已經非同小可,再來個殺人案還了得,她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慎之又慎地問道,“你知道你再說啥嗎?你想清楚再說。”
“真的,真真的,比真金還真,”蘇海棠從始至終都表現出不符合年齡的冷靜,她直視女警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同志,紅星皮革廠劉廠長耍流氓和殺人都是杜建設跟杜大山說的時候我偷聽到的,我還聽到他們收了劉廠長的錢,騙我去劉廠長家當保姆,其實是那個劉廠長看上我,想強迫我做那種事。”
信息炸裂,女警有些吃不消,她直視着蘇海棠,見她目光純澈,不卑不亢,絲毫不慌亂也不躲閃,顯然并非說謊,那這可是大案,她不敢大意,立刻站起來:“你等等,我得先去彙報。”
蘇海棠獨自坐在辦公室裡,仔細回憶原書劇情,為一會兒接受問詢做準備。
片刻,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一位身形高挑挺拔,眉目清隽俊朗,着橄榄綠短袖制服,戴大檐帽的年輕男警察大跨步走進來。
他一手端着印有‘為人民服務’紅字的搪瓷茶缸,一手拿着記錄本,走到桌邊放下茶缸和記錄本,拉開座椅坐定,取下大檐帽規規整整放在右手邊,翻開記錄本仔細閱讀。
方才問詢蘇海棠的女警提着暖壺進來,端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問:“沈隊,還是老規矩糖水泡茶?”
“嗯,麻煩你了李姐。”沈毅在看杜家父子的審訊記錄,并沒有擡頭。
沈隊?這麼年輕就當隊長,不是真有兩把刷子就是後台夠硬,蘇海棠暗暗打量他,二十出頭的年齡,健康的古銅色皮膚,修剪整齊的寸頭,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瑞鳳眼,神采飛揚,像能看透所有僞裝和欺騙。
“你說你是被拐來的?”沈毅合上記錄本,擡頭目視蘇海棠。
蘇海棠以為他上來會問殺人案,沒想到不按常理出牌,方才做的準備一點兒用不上,不免有些緊張,又見他眸色銳利直視自己,隻覺着壓迫感十足,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從何說起。
“你實話實說,不必緊張。”沈毅身子微微後仰,靠坐在座椅上。
兩人間的距離因他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拉開些許,壓迫感消失,沈毅放松的姿勢讓蘇海棠鎮定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坦誠相告:
“其實我是被騙來的,杜大山和杜建設是我後媽的再婚丈夫和繼子,他們今天确實是送我去紅星皮革廠劉廠長家當保姆,我之所以答應跟他們來,就是打算到了城裡趁機逃跑,再來公安局報案,隻是逃跑中被他們抓住,沒法子,我才謊稱他們是人販子。”
“報案?報什麼案?”沈毅打開茶缸吹了吹上頭的浮沫,綴飲了幾口,又從胸前口袋裡取出一隻黑色鋼筆放在記錄本上。
“案子有兩個,其一,杜大山和杜建設父子倆以介紹工作為借口,騙農村姑娘去城裡,強迫她們和男人進行特殊交易,哦,就是逼迫她們做那種事兒,我也是他們的目标之一。”
沈毅來之前已經聽女警彙報過,此時親耳聽到蘇海棠叙述并不意外,神色如常,問道:“其二呢?”
“其二是紅星皮革廠的劉廠長耍流氓和殺人。”
沈毅瞳仁一縮:“你從何而知?”
她從何而知?自然是原書劇情了,但這話蘇海棠不能說啊。
原書中,原主被劉廠長強/暴後,杜家父子颠倒黑白,指責原主不檢點勾引劉廠長犯罪,原主有理說不清,又礙于面子甯死不肯報警,天天以淚洗面。
陳韭花和杜家父子沆瀣一氣,讓原主嫁給劉廠長的傻兒子,原主不答應,劉廠長竟然厚顔無恥到提着禮物親自來家裡提親,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歉,更跪下承諾善待原主,揚言原主若是不肯原諒不肯嫁,他就去公安局自首。
原主怕失貞的事兒被人知曉,一聽劉廠長要自首頓時慌了,繼母又在一旁撺掇着,威逼利誘軟硬兼施,鬼使神差的,原主竟然稀裡糊塗答應嫁了。
隻可惜嫁人不過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原主在劉家白天伺候癱瘓的婆婆,照蘇傻子丈夫,裡裡外外忙的腳不沾地,累得腰酸背痛,夜裡還時常被欲求不滿的公公欺辱,心靈上和身體上的雙重折磨讓她精神漸漸失常,最終被送進精神病院。
等她康複出院,才知道公公因為殺人罪和流氓罪被判死刑,傻子丈夫沒人照蘇墜樓身亡,癱子婆婆連聞噩耗,腦溢血救治不及時病故,杜大山和杜建設因為誘惑和逼迫他人犯流氓罪被判了死刑,而她,正是受害者之一。
當初看書時,因着原主和蘇海棠同名同姓,她邊看邊罵原主包子性格太懦弱,逆來順受,被欺負也不知道報警。
如今自個兒穿成了原主,她不可能也不能夠重蹈原主覆轍,欺負她的,虐待她的,都得給她還回來!首先便是把杜大山,杜建設和劉廠長送進監獄,省得他們再禍害别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