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綜藝節目也不可能今天立項明天開播。
但直播可以。
一直到春申杯的比賽正式開播的前一晚,彭三思才終于确定了初級賽的名字——春申準王杯。
“畢竟咱們的最終目标是舉行春申棋王杯嘛,棋王杯是什麼?那是每年都要誕生一個新王的比賽,那它的初級賽可不就是棋王的繼承者之戰嗎?繼承者,準王也。”彭老闆背着手,搖頭晃腦的如是說。就像新郎、新娘在沒結婚之前要叫準新郎和準新娘一樣。
其實彭三思本來打算更中二一點,直接叫春申太子杯的,但紮馬尾的韓盧盧卻在賽前會議上表示了反對:“女選手也有可能赢啊,好比萬一我赢了,我可不想叫太子,我是太女。”
于是,初級賽就變成了準王杯。
由于之前一直對名字拿不定主意,各種标語、宣傳圖都提前空出來了對應的名字位置,最後由彭師兄親自操刀,一個人,一支筆,一個晚上,一個奇迹,填完了所有空白。第二天中午,他頂着堪比大熊貓的黑眼圈,差點沒從床上坐起來。
等彭三思騎着小電驢趕到博棊棋院後,他就開始了對着鏡子怪叫,偶像包袱重的不可思議。
但彭三思這樣一點也不顯得奇怪,因為像他一樣的人,棋院裡如今還有不少。
今天晚上是準王杯的第一次試播,一共比三場,分别選擇了1V1,3V3和5V5的賽制,也就是說,最少也要上鏡十個人。
大家如今都已經早早到了,濟濟一堂等在休息室裡,多多少少肯定會有點緊張。有人在準備自己第一次面對鏡頭的自我介紹,也有正在對着棋盤不知道是做法還是碎碎念的,還有人在門口的過道來來回回的走動,像無頭蒼蠅似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幹點什麼。
春申杯的老選手和新選手今天是四比六的比例,除了韓楊夫婦外,還有三個家就在春申或者附近城市的老朋友來幫忙。但韓盧盧今天要和彭三思搭檔當主持人,也就隻有四個老選手能上場,另外的六個位置除了周礫和老吳外,都選了棋院裡的新人。
博棊棋院之前的主營方向,說白了就和少年宮的啟棋興趣班似的,以給人上課收費為主。隻不過他們隻給獲得了業餘段位和級位的選手進行輔導。
這次上直播的新人選手,就都是棋院裡的這些業餘選手,采取的是自願報名制。
本來歲聿還以為會沒什麼人報名的,沒想到大家反而十分踴躍,由于人太多,最後隻能一天一天的輪流來了。
這些人裡最高的也不過業餘五段,剛剛夠資格參加定段賽,還在磨練中,打算明年下場試一試。
新老選手的對比十分明顯,至少歲聿來的時候,一眼就分辨了出來。老選手都在容貌焦慮,有覺得自己胖了的,有在研究為什麼這回比賽現場會有那麼多花的;新人選手則大多在擔心一會兒直播下棋的時候自己輸了丢人。
歲聿拍了拍最緊張的宋延年,對方還在上高中,已經确定了大學的保送名額,接下來半年的目标就都是精進棋藝,成為職業選手。算是彭師兄沒正式收入門下的小徒弟。
“别怕。”不等歲聿開口,老選手裡一個老大哥就實事求是的對小孩道,“輸了不會丢人,隻會被噴。”
在春申杯最火紅的那幾年,每一個選手發揮失常後,下場的第一件事絕對是卸載微博。一個下棋比賽搞得和電子競技似的也是不容易,天知道觀衆哪裡來的那麼大的戾氣。老選手都習以為常了,當年經常下場去貼吧對噴。
宋延年:“?”伯伯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我比你師父還小倆月呢,怎麼就成伯伯了?!”一臉絡腮胡的老大哥原地跳腳,看起來神态确實年輕活潑了不少。
“被噴的隻是愛的戰士,和你宋延年何幹?”小宋同學對于上鏡直播沒什麼心理負擔,但對于用自己的真名上網沖浪卻十分抵觸,非要給自己起個“藝名”叫愛的戰士,彭三思沒轍,隻能随了徒弟的願。他這個師父當的還是挺盡職盡責的,第一時間過來表示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