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洛伏誅,餘下二百名祭司和一千六百名戰徒均已繳械,請您定奪。”
被血與火浸染沖刷的神殿已經清理一新,老态龍鐘的大巫跪伏在神像之下,後方烏泱泱跟着跪了一片,都是雪山部族的巫與族長們。
隻有部落地位尊崇的人才有資格跪在這裡,失去了部族與愛人,從神殿一戰中撿回性命的那名叫“白”的巫也在此列。
山腳部落聯合攻打雪山神殿的行為堪稱“渎神”,被神殿視為烏合之衆的他們節節敗退,本以為會迎來覆族之災,卻沒能料到神竟然默許甚至“支持”了這場洗牌。
冰冷毫無生氣的神像,完全看不出那日神迹下的雷霆一擊。但已經足夠讓原本占據上風的神殿祭司和一衆戰徒,在得知大祭司的死訊後心理防線徹底坍塌。
神殿舊勢力作威作福上千年,自認為是雪山的特權階級,挂在嘴邊的“神谕”早已變味,所謂的信仰十不存一。如今一朝夢碎,淪為了階下囚。
幸存的各部落族人在大巫的帶領下忙得不可開交,來不及沉湎于同伴逝去的悲痛之中,重建戰火損毀的神殿成了首要任務。
在此之前,舊勢力的人員處置成了大問題,部落能夠以不足一半的人數成功壓制裝備和能力遠超他們的神殿舊勢力,全賴神明餘威。
擔心舊勢力反撲,部落不敢妄議神明,但這位明顯是不管事的主,延續至今的“神谕”被曆任祭司來回篡改,對叛徒的處置不一,嚴苛寬松皆有,大巫實在不敢決定,這才聯合衆部落又跪在了神像前。
“放逐。”
聲音在神殿内回蕩。
跪着的人群中傳來吸氣聲,還有小聲的啜泣,不是同情或驚恐,而是知道處理結果後的快慰。
放逐,并非簡單地趕出神殿,雪山不僅隻有雪山,連同着山腳下的大片區域,整片聖山實際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所有民衆在神殿的庇護下生存。
千萬年來,并非沒有人好奇過外面,但試圖窺探外界的人無一都失去了音訊。
因此,放逐也成為了不見血的最嚴苛處罰。
将罪人捆在木筏上,順水放逐,在饑寒交迫中或溺水而亡,或被外界吞噬。
在單純的雪山族人心中,逐出雪山,在死亡的恐懼中遠離信仰與故鄉,是比直面死亡還可怕的事情。
大巫卻在這一聲中愁容滿面。
近兩千人,近兩千張有來無回的木筏,不提部落僅剩的六七百人要做多久才能做完,這大動靜瞞不過舊勢力,舊勢力是畏懼神威與死亡,但比起放逐,更可能魚死網破。
虔誠跪拜,神像再無動靜。在一旁的攙扶下,大巫顫巍巍起身,正欲領着衆人離去。
一位部落戰士急切地狂奔進殿。
“巫,神殿祭司與戰徒全部消失了。”
心念微轉,明白是神迹的大巫頓時老淚縱橫,推開左右人的手就要轉身繼續跪拜。
比他動作更快的是一側的小巫,膝蓋與石制的地磚重重磕碰,不顧疼痛,他的身軀緊伏在地面上。
“求您救救重傷垂死的族人。”
大巫的怒意在一刹那轉為了歎息,他跟着跪了下去,如果這行為冒犯了神,那就請懲罰他吧。
白認得幹出冒犯行為的小巫,同為小部落的巫,在這場紛争中他們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一切。但至少這位小巫唯一的族人還活着,隻剩一口氣的那種,說不上是更幸運還是更煎熬。
神像不言,跪地的小巫飽含希冀的眼神逐漸暗淡,轉為了死寂。
神殿中心的地面突然塌陷了,堪堪吞沒整個神像。面對驚變,除了驚慌衆人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見有水流從深邃的洞中自下而上湧出,與地面齊平,形成了一汪水池。
金色的液體在日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更顯神聖氣息。
跪着的小巫手腳并用,撲向了池子,顫抖的手并攏間掬起一捧,“是聖池!”他護着掌心的水,踉跄着向外奔去,那裡有他最後的族人。
神殿外突然傳來坍塌之聲,是被列為禁區的藏書閣,神殿千百年來的知識蘊藏,智慧的,先進的,愚昧的,肮髒的……都在這一刻毀于一旦。
接過族人遞來的唯一一本搶救成功的《術法大全》,大巫領着衆人向着曾經的神像,如今的聖池位置深深跪拜,神終究還是仁慈的。
神殿深處,随手撈回神像的男人将意識探出聖山。
一大片濃重的黑霧向近兩千人的隊伍襲去,像是突然感受到了祂的視線,瞬間消散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男人的眉心微皺。
——
【團隊-摘星:腿哥,花姐,快來新本的坐标!】
【團隊-狸花:新本又沒開,去那邊幹嘛?】
【團隊-摘星:快來,逆戰跟幾個勢力團在清場,玩家這邊已經發起第三波對抗賽了,大混戰人巨多】
【團隊-蚊子腿也是肉:懂了,來了】
【團隊-狸花:你們在打什麼啞謎,混戰跟我們這種小啰啰有什麼關系,湊什麼熱鬧】
【團隊-摘星:感謝逆戰貢獻→藍色藥劑x3,白色裝備x1,綠色裝備x1】
【團隊-狸花:!你妙手升到綠色了??這也能偷到,我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