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前日過于勞累的緣故。第二天姜翌足足睡到了快用午膳的時候,才被餓醒了過來。
察覺到床上傳來的動靜,不知從哪兒摸了一本書,正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的謝懷川,側頭對上姜翌迷茫的視線。
謝懷川放下看到一半的書,朝着姜翌走了過來:“夫君醒了,我來伺候你更衣。”
“不用!”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的姜翌,在謝懷川對着他伸出手時猛地從被窩裡彈跳了出來,“我有手有腳,自己穿衣服還是沒問題的。”
謝懷川揚了一下眉,竟然當真就那般坐了回去,隻是視線沒有再落到書上,而是一直跟随着姜翌的動作移動。
因着姜翌不喜歡屋内有太多人伺候着,所以侍從們都在屋外候着,沒有人傳喚不得随意入内。
這可苦了姜翌,古裝的衣服本就一層套一層,裡外顔色層次搭還格外講究,更不用說還有那些玉佩飾品。
姜翌麻了爪子,索性随意抽了兩件衣服出來。
反正今天不打算出門,就算穿的辣眼睛一點,也沒人敢說什麼。
謝懷川心中本來還有的一絲懷疑,在姜翌連續系錯了兩個衣帶,又把中衣到了外面,一副馬上就要和衣服打起來的模樣時,徹底消散。
也是,畢竟是從小到大都有人伺候的皇子,指望他自己穿好衣服是不可能的。
謝懷川歎了一口氣,在姜翌警惕的視線當中走了過去,輕松地解開了被姜翌系成死結的衣帶。
“夫君這般提防懷川,可是懷川做了什麼讓夫君厭惡的事情。”謝懷川微微垂眸,面上露出了一絲受傷的情緒。
“沒有,”姜翌下意識地安慰,“主要是你長得太好看了,讓你幫我穿衣服我壓力很大的。”
“那我便當夫君這是在誇獎懷川了。”
謝懷川露出了一個含蓄的笑容,在姜翌被迷的晃神時,迅速地将姜翌穿的亂七八糟的衣服解開,重新從衣櫃裡挑了一整套衣服出來,三兩下便把姜翌打扮成了一個俊俏的年輕皇子。
姜翌也沒想到謝懷川動作能這麼快,看着他纖長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移動,睡得發懵的腦子裡忽然想起一個問題。
“懷川,昨夜你睡在哪裡?”
他昨天累的夠嗆,隻模糊記得自己在吃飯吃到一半時,便失去了意識,反正這是在他自己的皇子府中,随地大小睡也不用擔心着涼。
“昨晚我抱夫君回來,被夫君拉着手不允離去,隻好睡在了夫君的床上。”
謝懷川手上動作不停,撫平衣服上的褶皺後,将姜翌推到凳子前坐下,拿起梳子開始打理姜翌那頭睡成雞窩的亂糟糟的頭發。
姜翌磕巴了一下,所以說他們昨晚同床共枕了?
要知道因為他生病的緣故,謝懷川這幾天都是在側屋睡的,昨晚還是他們除了成親那天,第一次躺在同一張床上。
完了,他晚上睡覺應該不打呼不磨牙不流口水不說夢話不亂動吧,不然他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威武霸氣的形象,就全崩塌了。
姜翌崩潰地轉移話題:“咳,你之前在看什麼書。”
“閑書罷了,随意打發下時間。”
姜翌的視線不住地往桌子上瞟,在看清封面上的幾個大字時,猛的瞪大了眼睛。
誰家好人會把律書當成閑書看啊!
“夫君别亂動,”謝懷川扶正姜翌的腦袋,用發帶将姜翌的長發束起。
姜翌老老實實地坐直,忽然幻視以前在院内看過的,園長媽媽給小女生梳頭發的場面。
“對了,你看過那麼多書,要不要去考科舉,今年是趕不上了,三年後的那場還是可以試試的。”姜翌看着銅鏡裡的謝懷川提議。
謝懷川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嫁為人夫的男子,不能去考科舉。”
姜翌沒想到還有這個說法:“是律書上明文規定的嗎?”
“并非,隻是大家都默認的潛規則罷了,通常來說,嫁出去的男子的戶貼文書,在審查時就會被刷下去,根本不會給人入場的機會。”
“原來是這樣。”姜翌點了點頭,心中有了些想法,不過現在事情未成,也不好提前誇下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