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自己聽到了什麼?居然有人能跨越過她在山門處設下的重重險關,還闖入了她視之為心中最後一點淨土的禁地?!這不是狠狠打她路招搖的臉嗎!
路門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不過,一聽到“鑒心門”三個字,她又立馬來了精神。是以,在北山主摩拳擦掌地表示想要親去禁地之中為門主清理宗門雜碎時,她直接拒絕了他的提議,傲然道:“不,我親自去!”
說完,便已不見了蹤影。
再出現時,兩位路招搖已然到了禁地之外。那裡,那幾個看門小卒見此事竟驚動了門主,不由一臉惴惴地跪在地上,等待着路門主的責罰。
事實上,路門主的确很不悅,但在降下處罰前,她并沒有忘記詢問此事因由。在得知竟是一對年輕的宗門男女擅闖禁地時,她不由冷笑一聲,甩袖往裡面走去。
她倒要看看,是哪兩個不要命的小輩,敢來給她路招搖找不痛快。
路招搖跟在後面,心想着必然是芷嫣與柳滄嶺來了。但現在算算時間,似乎還沒到琴瑜出事的時候啊,莫不是柳蘇若那毒婦,見她們萬路門氣焰過于嚣張,又與那姜武合作無望,便提前打起了琴家人的主意?
正蹙眉思索着,便見前方的路門主不知何時已停了下來。路招搖擡眼一看,自己惦念了許久的芷嫣此刻正可憐巴巴地跪在地上,一身白衣弱不禁風,額頭上還染了一大灘血,被漫天的細雨一打濕,更是顯得狼狽無比。
更讓路招搖覺得刺眼的是,她的懷裡居然還抱着受了重傷的柳滄嶺。
不過這不是重點。
現在重要的,是路門主的态度。
于是,她看向路門主,心中暗暗祈禱着這人可千萬别因為芷嫣太弱而把她也連帶着咔嚓了。
不同于她與琴芷嫣初見時的烏龍,眼前的這個路門主可是一路嚣張到現在的。除了當初路姥爺的慘死算是一個過不去的坎,那之後,她便一直保持着現在這個霸道張揚的作風,平等地看不起每一個功力不及她的人。除了宗門那幾個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死對頭,可再沒人能讓她放在眼裡。
這不,當下在見到被守衛團團圍住的這兩人時,路門主先是皺了皺眉,似乎怎麼都沒想到擅闖禁地的居然會是個弱女子。再看了眼對方手邊的白水鑒心劍,哦,還有一個弱雞一樣的鑒心門弟子。
而後,心頭瞬間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就是這樣意想不到的兩個年輕人,毫不費力地破開了她費心設在山門外撐場子的槍陣箭陣?就那麼水靈靈地闖了進來?邪火灼燒,酷寒冰地,以及那一個個看着就駭人的陣法,居然都沒擋住他們進來的步伐?!
不是,看守山門的那些暗羅衛都是吃白飯的嗎?啊?!
路門主頓時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要把眼前的所有無用之人都給砍下腦袋當球踢的憤怒情緒中。
這樣想的時候,她下意識忽略了那宗門男子身上的斑斑血迹,隻是一味地懷疑人生,外加遷怒。
至于遷怒誰?自然是看守不力的守衛們,以及面前這兩個疑似目的不純的宗門弟子身上。
到了此刻,方才的綿綿細雨已經轉為傾盆之勢,可氣極反笑的路門主卻無視了身後趕來的暗羅衛長小心翼翼為她撐起的傘,往前走了兩步,站在雨幕中冷眼看着那個被吓得哭哭啼啼的白衣少女,逼問道:“你們是誰,擅闖我萬路門禁地又是為何?”
琴芷嫣被吓得一抖,一瞬間連啜泣的聲音都卡了殼,看得路招搖心疼不已。
可是,分明是那樣膽小的一個人,此時此刻迎着路門主冷漠威嚴的視線,以及一衆虎視眈眈地盯着她與柳滄嶺的暗羅衛們,白衣少女再如何害怕,都不曾松開過環抱着滄嶺哥哥的手。
路招搖出神地望着她,發現她隻是語氣顫抖着,磕磕巴巴地沖着路門主解釋道:“路路路路門主,我們此次前來真的沒有惡意,其實我是……我是想要拜您為師啊!”